不出有什麼解法。

馬4進5!我恨死了于吉的那隻中象。躍馬踏掉它的時候,心中如同搬掉了一塊大石頭。馬四退五。馬3進5!車九平五,炮5進5!將五平四……

痛快!我的戰略戰術發揮得淋漓盡致,于吉迴天無術,舉手繳械。

廠長在一旁喊好,說頭午的三盤棋你原來是藏了功夫呀!

我連連謙虛,心裡卻分外自在。我掏出手絹,擦了擦兩隻手心的汗。無不輕鬆地說:“於 會計到底名不虛傳,贏他一盤棋很不容易啊!”

膠東第一手于吉陰沉著臉站起身,欲走。廠長按下他,說:“再下一盤嘛!難得遇到好手下幾把棋嘛!”

于吉說:“腦子不好使了。”重又坐下。

第二盤棋我下得又很吃力。雙方經過開局和中局的拚搏廝殺,我擁有單車和兩個拱到卒林處的過河兵,仕相全;于吉缺倆士,有倆車。依照子力,這盤棋成和局。

于吉只要雙車平一線,抑制住我的兵,使其不能前進。我便束手無策。

誰知,在我並不抱什麼希望地磨了幾步棋後。于吉走了一步順手棋。我抓住這千載難逢的良機,挺進一步6路兵!

若是這樣,于吉如能馬上退車救駕,棋還是有解的。可他也不知是想僥倖取勝呢還是想以攻代守牽制我的單車,竟然不顧死活,進車塞我的相眼!

下了五盤棋,這是他第一次主動進攻。關鍵時刻,決不能手軟。我估算了一下步數,當我兵進九宮成絕殺的時候,他還差一步才能叫將。兵6平5吃象!……我驅動一車一兵,終於把于吉的老將逼殺在九宮一角!

我如願以償贏了第二盤棋。

細看于吉,只見他滿頭滿臉全是汗,臉色黃裡透白,不成氣色。他的兩隻手哆嗦著,一邊劃摟棋子,一邊說今日就到這吧,多包涵著些兒。把棋子放好,瞪了廠長一眼,班也不上了,拎腿走了。

我班師回營。

見了同事,禁不住眉飛色舞地解說起下午獲勝的兩盤棋。同事愣神,表示懷疑。我說真的真的我用盤頭馬勝了他,他廠長也在面前呢!同事對我說:“這不大對頭,我來白龍鎮十幾年了,也喜歡下棋,沒聽說過於大爺輸棋。”

我為同事輕視我的棋藝而暗暗生氣。

兩天之後,同事神情黯然地對我說:“前天真不該領你去和於大爺下棋。”我問這話是什麼意思,同事說:“於大爺病了,病得不輕,住進了五龍城醫院。”輪到我不信他的話了。我說前天他輸了棋,雖然樣子難看些,可也不至於就病倒了嘛!同事又說,他打聽過了,腰眼鼓起了一個大瘡,醫生說是火氣攻的,要開刀呢!

聽了同事的話,我心裡開始有些兒不安 ,同時,也感嘆人老了,脾氣都乖,拿著臉面太要緊。

又過了幾天,那小廠的廠長來找我貸款。我對他頗有好感,不免格外幫忙。一萬五千塊錢的貸款很快得到批准。

在辦手續時,廠長帶著公章私章會計章來了銀行所。辦這類事一般都由單位會計出馬。於是,我隨口問道:“於會計呢?”

廠長說:“唉,他那個脾氣呵!你別在意。那天你贏了他兩盤棋,第二天他就沒去廠子。我到他家去看他,他躺在炕上不理我。鍋涼碗空的,也不知幾頓沒吃飯。腰上腫起一個大包。我帶他到衛生院,衛生院講得去五龍城醫院動手術。就送他去了。前幾天做了手術。花了四、五百塊錢呢!唉,我——”

廠長欲言又止,沒了下文。

對於于吉,因了這第一次的交道,我確實沒有什麼好感。下棋嘛,勝敗乃常事,他揹著膠東第一手的名號就輸不得棋嗎?不過,心裡總是有些憐憫他。于吉畢竟是六十多歲的老人了。

第二天正巧到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