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王爺,這個時候劍走偏鋒,卻是行不通的。”景楓道,“若王爺想要一力承擔罪名,這個如意算盤,便是打錯了。”

“不錯,在南俊,想要修復聯兵符的的確是六王爺你。可不瞞六王爺說,南地的聯兵符之力,在我大瑛心頭,始終是一塊心病,若不從根底解決,而是單單針對一個人,一樁事,那麼,我們這一趟,也算白來了。”

聽景楓將話挑得如此明白通透,南俊王的臉上,浮起一絲不可名狀的情緒。

看著瑛朝的兩個天之驕子,杜祁心疼裡頭的感覺有些異樣。不是無奈,不是忿恨,而是一種隱隱的期待。想著有朝一日,他南俊也能這樣的帝王將相之才,有朝一日,也許南俊也能國運昌隆,盛世無疆。

“好。”忽然,杜祁說道,“兩位皇子的條件,朕全都應下。”

“父皇?”“皇兄――”

同一時間,杜修和杜涼喚道。

然而,杜祁只是擺了擺手,頃刻間,卻笑起來。他又將方才的話重複了一次。

“封印聯兵符之力,與大瑛結為邦交之好,且讓南地八國,都遵循這份契約。”

“兩個條件,朕都應了。”

這一年,大瑛的兩位皇子在公儀堂與南俊王杜祁定下的契約,在南俊史上,一直是備受爭議的一樁事。

有人說,這份契約,給南俊國帶來是史無前例的恥辱。也有人說,若非當年的契約,南俊之國,根本不可能有後來的盛世繁華。

眾人各執一詞,爭論不休。

只是,在契約簽訂的數年以後,南俊王杜祁,曾對小世子杜修說過這樣一段話。

“這世上,許多至關重要的事,都是雙刃之劍。關鍵的是你如何去對待。誠如這份契約,表面上看,的確不平等。可反過來說,這何嘗又不是在激勵著我南俊之國不可裹足不前,要富國強兵,立於南方不敗之地呢?”

“今有大瑛,雄霸神州而不可欺。有英景軒,英景楓,談笑間,檣櫓灰飛煙滅。然而這份氣勢的背後,何嘗不是瑛朝數百年的努力,何嘗不是這些皇子龍孫兢兢業業換來的。”

“世人總叫囂於不公。卻不知那些立於巔峰之國,立於巔峰之人,他們付出的心力,肩上的擔當,也是他人的百倍千倍。”

“惟願有朝一日,在你杜修治下,南俊也可得這樣一位明君,也能有這樣一場盛世繁華。”

出得公儀堂,雨已經停了。

?合城的明華殿前,廣袤無垠,四處湧動著秋風。

南地聯兵符的事情算是徹底解決。接下去,只需要等宇文朔的到來,將聯兵符與北國之間的糾葛一併化解了。

雲沉雅長吁一口氣,心裡頭的勢頭,算是放下一些。

輕鬆過後,便以及一樁無聊的事。抬扇敲敲景楓的肩,雲尾巴狼問道:“對了,我日前跟你說了,我得了一樁柳遇的訊息,你怎麼也不問我?”

風吹著國師袍往後翻卷,景楓雙目一滯,垂首不答。

雲尾巴狼見狀,似是了悟了什麼。

“你這是……在害怕?”

景楓仍舊不語。

“怕如果是不好的訊息,平白無故損毀了一線希望?”雲尾巴狼挑起眉梢。

景楓的默不作聲肯定了他的猜想。雲沉雅心頭一驚,半晌卻饒有興味地笑起來。

南聯兵符的事解決了,景楓也該回大瑛了吧。

也罷,在他臨走之前,送他一份厚禮。

“你那個髮妻,倒是命大,戰場上,刀劍無眼。可她幫你擋了幾劍,都沒傷著要害。”

景楓猛然抬起頭來,眸色裡全是難以置信。

腦海裡閃過自己尋遍北荒後,只找得一張染血的七絃琴,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