飛眼,藉著曲徵擋住他人一時,悄悄的從大廳溜了出去。

我與金老爺到了一處隱蔽的廂房,白妗妗於門口守著,烏珏在屋內候著我二人。時間緊迫,我心知各派馬上便會跟來,便將整樁事情去繁從簡,快速說了一遍。

烏珏蹙著眉,面有憂色。而金老爺直接愣了神,半晌沒有說話。

“近日鏢局前後,多了許多暗中查探之人,我便覺著不對。”烏珏嘆道:“想不到竟是這麼一樁天大的禍事。”

金老爺默然良久,輕輕一嘆,忽地向我深深作了一揖。

我忙想後退,卻被烏珏抵住了:“姑娘不必客氣,你受得起。”

“上天憐我金家……”金老爺喃喃道:“若不是百萬你,這一場天降橫禍,鏢局怎樣都是避不過的……只可惜,只可惜拖累你了。”

我心中一酸,站直身子道:“老爺言重。若不是小姐和老爺,我如何能活到現在?”

“當年秋兒救下你,果真是我們金家的福分。”他目光憂慮,蒼老中盡顯疲憊之色。我不知該說甚麼,便躬身道:“此事……此事還是先莫告訴小姐罷,她剛剛大婚,別……別讓她糟心。”

金老爺不答,只是嘆氣。卻見烏珏上前一步,讚賞道:“我如今才知,為何慕秋這樣看重你了,金姑娘忠義,教烏珏拜服。”

他頓了頓,轉向金老爺道:“為今之計,鏢局須得退身事外,暗中尋查託鏢人才是上策。等這陣子過了,我當收金姑娘為義女,風風光光嫁入瞿門。”

我與金老爺都是一愣:“這……”

這豈不是引火燒身麼,各派想拉攏我,只因不知璞元真經是假。烏珏既知這是一場陰謀,不躲得遠遠的便已是仁至義盡,怎會……

“姑娘年幼,尚且忠肝義膽。”烏珏坦然一笑:“難道烏珏便怕了這群匪類不成?你冠了我的名號,總教江湖和瞿門的人不敢欺負了你才是。”

三年之中,我一直覺得慕秋這位師父總是板著臉太過嚴厲,是以從來不敢在他面前多做停留。如今細細瞧來,他大約五十出頭年紀,濃眉大眼,目光磊落,極有俠者之風。

收為義女,收為義女……我心中激盪,一時說不出話來。

正隱隱歡喜時,白妗妗出聲示警,似是有人走近。我急忙從後窗翻出,依了金老爺的指點,抄偏僻小道回了自己的廂房,關門之時心中都是暖烘烘的。

忽地一個聲音輕道:“事情已談妥了?”

我萬萬沒料到房中有人,嚇得魂魄出竅,險些將手中插門的槓子丟出去。曲徵坐在桌前,彎起嘴角道:“原想你此去陳情,總要聲淚俱下一番,不想竟笑得如此開懷,是我多慮了。”

我摸了摸臉,這才發覺臉上一直掛著笑,揉了揉哼道:“你怎麼在我房裡……也不說一聲,很嚇人的好咩?”

“我亦沒藏著躲著,是你笑得專注,沒瞧見罷了。”他目光淡淡,我瞅了他半晌,心中卻仍是激盪著烏珏的話,忍不住歡喜便問道:“曲徵,你爹孃在你身邊麼?”

他眼中閃過一抹訝異,顯然沒有想到我會問這個,隨即垂下眼:“我是孃親撫養大的,爹……不過幼時見過幾面。”

“真好,你爹孃都在。”我由衷的笑了笑,心知不可將失憶之事告訴他,便接著道:“我從來都不知爹孃長得是甚麼模樣。”

大約我的爹孃,都在靖越山村寨中被人害死了罷。

“鏢局雖好,慕秋終要出閣,下人也常有離散。”我坐在他身畔道:“其實我一直心心念念要嫁人,不過只是想有個自己的家罷了。”

曲徵靜靜望著我。

“烏珏說要收我做義女!”我笑彎了眉眼:“你沒瞧見他的樣子,好英雄好氣概……就算,就算你日後休了我,我都有家,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