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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欺師滅祖,愚弄眾生,我將何以為對?”他渾身一顫,打了個激靈,又忖道:“如若好事者竟誣我矇蔽佛門,逼走普荷,竊取住持之位,我便渾身是嘴,也講不清此事真相了。必定將被逐出佛門,死無葬身之地,死無葬身之地矣!”無覺禪師額頭之上不禁滲出了一片冷汗,臉色發白,眉梢不停地抖動著。他不敢再往下想,急欲穩住心緒,將單掌一立,右手念珠飛快地滑動,口中喃喃念起了《大般若波羅密多心經》:“……無掛礙故無有恐怖,遠離顛倒夢想……”(經文譯意)
他翻來覆去,把長長的經文足足誦了三遍,才將忐忑之心漸漸平息了下來,緩緩起身,喚來了寺監等僧人,交待了幾句,帶了兩個年輕力壯的沙彌,手拄竹杖走出了禪房,便欲直上佛頂峰探個究竟。
不料剛出後門,忽然狂風大作,濃墨一般大團大團的烏雲從山頂上壓將下來,天地間變得昏昏暗暗的。松針在狂風掃蕩中苦苦掙扎,呼呼地尖聲吼嘯,竟如鬼哭狼嚎一般淒厲。
不一刻,大片大片的雪花在空際中狂舞飛卷,猶如滾滾雪濤,鋪天蓋地地向山野間席捲而來……
元覺禪師眯著眼看了看外面,搖了搖頭,輕嘆一聲,無可奈何地轉身回了禪房。
點蒼冬季,天氣是說變就變的,許多貧苦人家為了生計,冬季裡不顧風雨霜雪上山砍柴打獵,往往被這突變的天氣所害,或凍死於飛雪狂風之中,或葬身於絕壁深淵之下。元覺禪師自不敢以垂暮之軀一試風險。他心中暗暗祈禱:“但願我佛慈悲,上蒼開眼,將那作隔牆之耳的不速之客封凍於點蒼山雪壁之中,則隱秘不致外洩,擔當大師如若果真結廬佛頂,亦不致被歹人騷擾。”他雙手合什,連連宣道:“南無阿彌陀佛!南無大慈大悲觀世音菩薩。”
………【第二十回 恩仇本無定 死生自有緣(二)】………
卻說無因劫牢未果,左思右想,打定主意,一咬牙,提著從獄卒手中奪來的鬼頭大刀,冒著茫茫風雪,連夜向雞足山方向奔去。
次日清晨,雪雖然小了許多,老天卻依舊陰沉著臉,寒風仍刮個不歇。
無因和尚先是拼殺了一陣,後來脫逃出城連夜奔走不歇,身子有些倦意,況左手小臂又中了毒箭,雖已身封**道,但為保住皮肉不致僵死敗壞,每過一個時辰,他便強忍巨痛解開**道,讓血流經絡略微行走片刻再行封住。如此往復幾次,那毒液竟已慢慢向上浸透,左肘關節之下已微微有些腫脹麻木之感,頭腦竟也有些昏昏沉沉。他不知不覺中閉上了眼睛,雙腳卻依然不停地向前邁動。
突然,“卟”地一聲,腳下竟踢飛了一塊碗大的石頭,小腳趾一時撞得生疼。無因一驚,猛然驚醒,抬眼望時,遠遠的已可見到雙廊村後那座建於岸邊礁石上的海神廟。無因心想:“此時灑家這副模樣,身有箭傷血跡,手提明晃晃的鬼頭大刀,貿然闖進村去,萬一被護村壯丁看見,圍將起來,或是通報官府,豈不更添麻煩?此去雞足山尚有五、六十里山路,又是陡坡羊腸小道,手臂中毒,腳步也慢了許多許多,不如另擇小路,前邊山箐中有條毛路,道雖更難,卻是近了不少,況行走此路之人甚少,也省得被人碰見。”心意已定,他提起精神向前行去,走不多遠,往左一折,拐進了長滿灌木荊棘的一條土山溝裡,循著野獸踏出的小道潛蹤而去。
時已黃昏,雞足山祝聖寺無恨大師正在禪房內打坐,忽有知事僧推門急急報道:“有一僧人手提大刀,身染血跡,已闖到山門……”
無恨大師雙眼一睜,說道:“你莫驚慌。你可曾問他法號?”
知事僧答道:“他、他自報乃是大理崇聖寺無因,指名定要見大師。我見他相貌兇惡,已派人將他攔於……”
無恨大師猛然起身責道:“罪過、罪過!汝怎可以貌取人?無因乃大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