來了,換了我,可萬萬捨不得,我們殿下一年就那麼點兒俸祿,年底又正是花錢如流水的時候,旁的不說,光給父皇母后送年禮,已是一筆不小的開支了,我自己的一應衣裳首飾,能省就省罷,總歸孝順親長,照顧好夫君與兒女,原是我們女人的本分不是嗎?”

這話只差明說顧蘊小氣摳門,只對自己捨得,對旁人無論是誰都捨不得了,讓人一下子就想到了東宮送給皇上的年禮,對自己這麼大方,都大方到奢侈的地步了,給身為君父的皇上送的年禮卻連自己的一支步搖也及不上,可真是“孝順”得緊啊!

所有人都不說話了,不約而同的看向顧蘊,看她要怎麼回答三皇子妃擺明了挑釁的話。

顧蘊也是一副笑眯眯的樣子,道:“三弟妹說光給父皇母后送年禮,已是一筆不小的開支,莫不是在心疼給父皇母后送年禮所花費的銀子?其實要我說,孝順不孝順的,從來都不是以金銀來衡量,而是以真心不真心來衡量的,父皇聖明燭照,誰是真心孝順,誰又是假意孝順,他老人家豈有看不出來的,三弟妹說是不是?”

別以為送的東西越貴重,就能說明越孝順,誰孝順誰不孝順,可不是由自己說了能算,得由皇上說了才算的!

“你!”三皇子妃被噎了個半死,想反駁顧蘊的話,一時又想不到該如何反駁才好,習慣性的要去看莊敏縣主,以前都是莊敏縣主與她一個唱白臉一個唱紅臉的,怎麼也不至於讓她吃虧掃臉。

卻見莊敏縣主捧著杯茶坐在一旁,一直低垂著頭,也不知道在想什麼,就像壓根兒沒聽見這邊的動靜似的,心裡卻在冷笑,你們一個個兒的都不是好東西,最好狗咬狗咬得各自都一嘴毛,咬得人人都看你們的笑話兒才好呢!

三皇子妃這才想起,自家與莊敏縣主夫婦婆媳已算是徹底撕破臉了,自然不能再像以前那樣指著她為自己衝鋒解圍,只得悻悻的收回目光,嘴唇一勾看向了顧蘊,道:“大皇嫂還真說著了,我的確心疼為父皇母后送年禮所花費的銀子,畢竟當初我們殿下又不像大皇兄那樣大手筆不是?不過再心疼又如何,哪怕為父皇母后賠上自己的性命呢,原是我們為人子女的本分,我又做不出什麼亂七八糟,香的臭的都都往父皇跟前兒送的事來,可不就只能暗自心疼心疼了?”

顧蘊微微一哂,點頭道:“三弟妹既做不出來,那就別做了,不然畫虎不成反類犬,就不好了,人與人畢竟是不一樣的,有些事這個人做了是對的,那個人做了可就未必了。”

什麼叫‘人與人是不一樣的’,賤人是在說他們終究是東宮太子與太子妃,在皇上心目中的地位與別人都不一樣嗎?呸,她也不想想,那個婢生子是怎麼成了太子的,不過就是仗著比她家殿下生得早了幾年而已,有什麼了不起的,等她家殿下正位東宮以後,她看她還要怎麼輕狂!

三皇子妃氣得發暈,冷笑一聲便要反駁顧蘊的話,只可惜還沒開口,就聽得殿外侍立的太監又高唱起來:“禮親王到,禮親王妃到——”

想著禮親王與禮親王妃那對老不死的向來油鹽不進,只對東宮這個所謂的大道正統推崇有加,禮親王妃輩分又高,連母后的面子都敢不給的,萬一再鬧下去,她問明白了怎麼一回事,當眾給自己沒臉,自己的臉豈非真要丟光了?三皇子妃只得強自將滿腔的憤怒壓下,沉著臉與所有人一道,迎接禮親王夫婦去了。

禮親王夫婦到了以後,莊親王夫婦肅親王夫婦等人也陸陸續續到了,不一時該來的人便都來齊了。

本朝的除夕宮宴自有定例,都是夫妻一桌,再按照品秩爵位排列下來,親疏遠近,權勢大小,一目瞭然,所以不消太監宮女們引著,大家很快便自發的落了座。

宇文承川與顧蘊自然坐了左下首第一張桌子,坐定以後,宇文承川立時借寬大衣袖的遮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