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連累的冤枉樣子實在沒必要,自從皇上對淮北開始打壓起,薛表叔就對司馬十七郎變了臉,他不但寫了好幾封信勸說表侄回京守孝,還在勸說未果後給朝廷上書彈劾淮北王不忠不孝。結果,他就是這樣表現也沒能保住他的刺史之位。

司馬十七郎心裡想的與盧八娘差不多,朝廷的動態他當然掌握,原本他對於薛表叔比盧八娘要多幾分欠疚的,但一樁樁一件件事情過去後,這些欠疚也差不多磨沒了。

但是表叔來了,司馬十七郎還是客氣地見了一面,聽他嘮叨了幾句當年他寫信彈劾也是無奈之類的話,然後答應送他些財物就把他扔給司馬十郎,淮北王公務繁重,並沒有太多的空閒。

薛表叔先到了一步,然後又將董夫人接了過來。

盧八娘對於董夫人還是很客氣的,在楚州時董夫人對她以禮相待,而且沒有什麼對不起自己的地方,現在她自然會投桃報李,很熱情地招待了她,為她準備了最好的客院,又安排她見了薛祺娘,鑑於齊王孝期未滿不能舉辦宴會,她便將董夫人的庶女薛九娘和她的夫婿二十四郎叫來,親戚們在一起說說話。

對於薛九娘,董夫人也不過面子情,倒是很頻繁地來往於薛祺孃的小院。幾天後見了盧八娘便深深一禮,“多謝王妃對祺孃的關照了!”

祺娘仍然同未嫁前一樣懵懂無知、單純可愛,沉迷於讀書彈琴,董夫人見了心裡說不上是喜是悲。她曾痴心妄想過祺娘會生下一個孩子,也徹夜不眠地擔心過淮北王會遷怒而虐待祺娘,但是最好的和最壞的都沒有發生,祺孃的生活無疑是相當優渥的,但卻沒有得到淮北王的一顧。

但是董夫人能說什麼?她只能向淮北王妃道謝,畢竟她一點也沒虧待自己的女兒,完成了她對自己的承諾。關於淮北王見到祺孃的真容一事,董夫人不是單純的薛祺娘,她心裡是有疑問的,但也正是因為她有城府,根本不會說出來,說了也不會有任何作用,只能會對祺娘不利。

盧八娘示意身邊的人趕緊扶起董夫人,“祺娘過了門就是我們家的人,我自然要關照的,哪裡還用董夫人道謝呢!”她用比董夫人更為出色的社交風度笑道:“祺娘本就是我們的表妹,王爺和我都極疼她。”

被招來陪同的薛九娘笑著插話道:“可不是,姐姐喜歡讀書,王妃特別請京城的孟右軍為她挑選了幾車書送來,別的日常用度也都是最頂尖的,差不多與王妃比肩了。這次從大青山搬家時,王妃帶著世子和二郎君也不過用了二十幾輛馬車,姐姐一個人竟然用了十五輛!”

薛九娘最初沒能成為淮北王的妾室時對王妃還是有些怨念的,但她現在已經生了一個兒子一個女兒,又曾得盧八孃的援手管住了二十四郎,成了名副其實的當家夫人,後來又在慈善局謀得一個職位,搖身一變為有收入的職業女姓,現在她與淮北絕大多數的女人一樣,對王妃是又敬佩又服氣,話語間不由得就帶出來一些。

“當年我聽夫君說父親還上了摺子彈劾淮北王,抱著兒子在家裡哭了好幾天,就怕夫君因此休了我,還擔心姐姐會怎麼樣。後來才知道王爺胸懷寬大,根本沒有與我們姐妹計較,王妃對我們也同過去一樣。”薛九娘想到此事就流下了淚,“父親上摺子的時候就沒有想想我們姐妹?”

饒是董夫人善於偽裝,此時也掩不住她的尷尬,原本與淮北王府那樣親善的關係,硬生生地被家裡的老頭子攪成了這樣!更委屈的是明明薛家吃了大虧,將百年家業都丟光了,但卻處於無理的一方!

夫人嚥下了差一點吐出來的一口血,硬撐著說道:“你父親也是無奈的。現在他不但丟了刺史之位,又惹了不少的麻煩,你們做子女的多體諒一些吧。”

第九十一章 辦學堂郡主顯才華收私鹽董氏謀自立〔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