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植明白自己的弱點被西澤抓住了,無論怎樣辯解也沒有用處了。
〃是叫什麼山本幾代吧,死了的患者?聽說她的丈夫是這一帶的賭徒啊!可是,植君,我今天以瀑行恐嚇罪向警察控告安井。我要說的,就是這個,植君。〃
〃跟科長說輸血問題的,是護士長吧?〃
〃那沒什麼關係呀!我是科長,不過是向在場的護士問問部下的手術經過。問是科長的義務,答是護士長的義務嘛!〃
西澤一面說著,一面用餐巾擦沾在鬍子上的咖哩。
熱心本職工作的信子,雖然一直崇拜西澤,可是竟然與不人道的西澤合夥幹起來,事到如今植才確認了這個事實。這使植開啟了新眼界。他想:關於信子,也許我的看法大錯特錯了。
那天下午,信子恰好在工作中犯了不可思議的錯誤。事情是這樣的:
人工流產之類的簡單手術,一般不在手術室進行,而是在診療室旁邊的小房間進行。
那天由西澤做手術,信子當助手。〃麻醉!〃
西澤命令道。信子機械地將注射器交給了西澤。
西澤向患者的下身進行了注射。患者年約30左右,似乎已經做過多次人工流產手術,肌肉很鬆弛。剛要做人工流產,患者突然睜開眼睛大叫起來:
〃疼!麻醉葯不管事!〃〃忍耐一下。〃
西澤說道。手術一開始',患者又〃嗷〃地一聲大叫,並坐了起來。〃危險!〃
西澤和信子都嚇了一跳。患者滲出粘汗,眼睛瞪著西澤。
〃疼啊!麻醉葯不靈,我說過啦!〃西澤咂著嘴,又一次吩咐信子道:〃麻醉!〃
信子呆呆地站著。一個向來動作麻利的人,好像驟然間變成了木偶。
西澤和護士都對信子的異常表現感到吃驚。〃喂,護士長!再麻醉一次,快!〃
西澤發命令時,護士突然狂叫起來:
〃哎呀,護士長!剛才注射的不是奴佛卡因?〃大家的視線一齊集中在桌上了。那裡放著用棉球包著針的注射器。
〃什麼?那剛才注射的是?〃西澤驚慌失措地看著信子。〃對不起!不知道為什麼,我疲勞得要命,以為要注射的是準備好了的維生素劑。〃信子低著頭答道。
在一般情況下,這時必然鬨堂大笑。但在這個瞬間,室內卻是令人窒息的沉默。
關於看護技術,信子在阿倍野醫院是能手。這個如同孩子一般的失誤,太不像信子乾的了。
而且奇怪的是,平時動不動斥責人的西澤,這時卻一言未發。西澤粗暴地奪過護士手裡的注射器,重新開始了手術。
手術一結束,信子便說頭痛,回自己房間去了。風聲立即傳播開來。植從綾子嘴裡聽說了這件事。
信子的房間在二樓的盡頭上。作為女人的房間是殺風景的。沒有多餘的東西。桌子上有患者贈送的花瓶,但只有大約三個月之前的兩個星期裡插過花。那正是信子化妝的時期。當時有個護士走進信子的房間,看見了。
信子的房間非常乾淨,這在全院都是出名的。但經常因為掃除受到信子申斥的護士們,卻在背後議論道:雖然乾淨,可是不像人住的地方。
房間裡幾乎一塵不染。信子的肌膚是植物性的,身上似乎不產生汙垢,不在房間裡製造灰塵。植知道信子把自己關在房間裡,決心去找她,質問她。如果信子事先知道西澤給植設定的陷阱,而且把植的失誤告訴西澤的話,那麼信子就是不人道行為的同謀者。
病房二樓的開端是護士宿舍。植躡手躡腳地走了過去。信子的房間在盡頭拐彎的地方。周圍沒有人影。植一聲不響地在信子房間的前面站了一會兒。然後,從門鑰匙孔往裡窺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