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然還能怎樣?”

朱雀紅著眼睛哽咽了一聲,點頭道:“屬下護送王爺轉移。”

北堂朝又嘆一口氣,他背過頭去繼續貓下腰在高高低低的灌木叢中穿行,低聲道:“功過不在一時,只要晏存繼一天不死,本王早晚會為死去的兄弟找回來。”

“我知道。”朱雀緊跟在他身後,他狠狠抹了一把眼淚,而後強迫自己收回心來去關注山林中的風吹草動,去留心掩藏自己這一行留下的痕跡。他心中比誰都清楚,現在自己這邊全部的兵力,就是他和花豹、長蛇,還有侍衛局的四十五名弟兄。增援已經不可能來了,天橋被炸,皇帝一時出不上力。更何況資訊受阻,在這樣的環境下出一聲就等同於暴露,漫山遍野都是狼崽子,他們勝無可勝。

如若能夠逃出昇天,已然是最好的結局。

朱雀突然想起,現在自家王爺應該才是最難過的。風營那是如假包換的心頭血,就這樣讓人炸了團,如今是虎落平陽反被犬追逐,性命堪憂不說,媳婦也沒了音訊,十有八九已經死在晏存繼那一套一套的陰謀詭計裡了。這個時候,若是換了他朱雀,肯定不管三七二十一抱著身邊人先嚎啕大哭一場,可是王爺還要鎮定著繼續面對現實。

朱雀柔軟的小心臟突然迸發出了對北堂朝無限的愛憐和崇拜之情,他小聲吸了吸鼻子,拉了拉身前正警覺著周遭的北堂朝。

北堂朝停了下來,回過頭皺眉看他,漆黑的夜色下一個大老爺們臉上涕泗橫流,實在是有些滑稽。他現在本來就已經煩得不行了,奈何對待朱雀這樣的下屬,此時此地,在他正笨拙而淳樸地表達著自己的感情時,你只能順著毛哄。

“又怎麼了?”北堂朝努力讓自己的聲音聽起來更溫柔一些。

“王爺……王爺!”朱雀突然又劇烈地哽咽一聲,而後撲上來一把抱住了北堂朝,不管他天王老子誰是誰,吧唧一口把鼻涕親在了北堂朝的臉上。“王爺您太牛了!真的,我、我這輩子都追隨您,我……”

“得得得……”北堂朝徹底被噁心著了,心裡倒起來的惡寒將那一捏捏感動拍滅得乾乾淨淨,北堂朝一把把自己身上掛著的巨型犬類扒拉下去,照著朱雀黑得發亮的腦袋瓜子狠狠拍了一巴掌,狠聲道:“精力過剩就到前面去探路,和長蛇換個崗!”

“嗯!嗯!我一定好好探路!”朱雀不以為忤反以為榮,立刻顛顛地往前面奔去,身影嗖地一下就消失在了茫茫的樹叢子裡頭。過了片刻,長蛇摸了回來,補上朱雀方才的位置,對北堂朝低聲道:“王爺,後面的路長蛇隨身跟護您。”

“嗯。”北堂朝沉聲點了下頭繼續趕路,卻又突然覺得有點好笑,無奈地往前面瞄了瞄。只見夜色下的山林裡黑茫茫一片,哪還有朱雀半點影子。

對於朱雀這種人,他第一次感慨真是不服不行。

子時三刻,北堂朝眾人終於一路有驚無險地順利抵達了第一個圈定的落腳點。這裡是一處非常隱蔽的峭壁縫,位於山脊與裂谷之間的一條狹長的帶狀山林中。從用兵的角度來講,這條狹長的山林不值得投入過多的兵力,因為這裡的風吹草動都太過於顯眼,若要藏身,沒有人會選擇在這裡。而北堂朝不同,他自小就是祁兆的常客,對這片山域的瞭解遠非初來乍到的晏存繼可比。他知道這裡有一道峭壁縫,如同暗室中的盲點一樣,是絕對的可忽視地帶。當他在陵墓口察覺到不對勁的時候,早已根本無力去搶救那些失散在外的風營弟兄,爆炸聲一起,北堂朝腦袋裡第一個想到的就是這裡。

朱雀在縫隙深處飛速清點了人數,而後跳出來報告給北堂朝。北堂朝想了想,突然低聲道:“多一個少一個,已經無礙大局了。”

朱雀沉默了一刻,而後說道:“王爺,屬下誓死護衛您安全!即使只剩我們哥仨,我們也會拼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