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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勝數的盆盆罐罐,底層還裝有水槽,以反覆利用有限的淡水。結果,布萊上尉和費賴爾總管先生都被擠到樓梯口兩側的兩間小艙裡去住,而且只好在隔艙裡同軍醫一道用餐,這個隔艙位於船尾主要升降口的下層甲板處。這艘船還未起航就顯得太小了。她裝載了一批死沉死沉的儲備物資和一些準備跟印第安人做生意的商品。船上的水兵全都住得很擠,甚至船還沒出海就有人在嘀咕了。生活上的不便以及這種不便帶來的惡劣情緒,是我們這次出海沒有善終的主要原由,而實際上這種不祥的結局似乎一開始就已命定。
“本特”號船底包有銅板,這在當時是件新鮮事。她船頭垂直,船體笨重,風帆低矮,繩索結實,看上去她不象一艘皇家海軍的武裝運輸艦,而象條捕鯨船。船首裝有兩門迴旋炮,船尾的上甲板處排列有六門迴旋炮和四門可發射四磅重炮彈的小炮。
我一大早就去謁見布萊上尉。展現在我眼前的一切使我感到新奇。船上擠滿了女人……水兵們的“妻子”。朗姆酒似流水,四下濺溢。坐著小舢舨在我們船旁盪來盪去的貪婪的高利貸者,急於想趕在船上發餉日到來之前放出高利貸,或急於想賒賬出售他們盤中那些不值錢的小件飾品。小販船上男人的吆喝聲、悍婦尖細的罵街聲以及水兵的叫喊和詛咒聲匯成一片,震耳欲聾。生活在陸地上的人聽了著實受不了。
尋路來到船尾,我發現布萊先生正站在後甲板上,一個面板黝黑、身材魁梧的漢子正好擋在我前面。
“我到過樸次茅斯天文臺,先生,”他對艦長說。“那兒的時針要比標準時間快一分五十二秒,現在每天快慢在一秒之內。這個問題貝利先生在他給你的信中已經提到。”
“謝謝,克里斯琴先生,”布萊十分簡短地說了一聲。他轉過頭來,一眼看到了我。我脫帽致敬,上前謁見。“啊,拜厄姆先生,”他接著說,“這位是克里斯琴先生,船上的大副;他將帶你去你的住艙並對你的一部分工作進行指導……呃,順便說一下,今天中午你跟我一起到‘母虎’號上去吃飯。科特尼艦長認識你父親,聽說你要到船上來,他要我把你帶到他那兒去玩玩。”他瞥了一眼他那塊很大的銀表,“你必須一個鐘頭內準備好。”
第二章 海上的刑律(2)
他點點頭,示意我可以走了,於是我鞠躬告退,隨克里斯琴向樓梯口走去。我的住艙是個用板隔開的小天地,位於下甲板左側,和主要升降口並排。住艙面積大約十英尺長,八英尺寬;這個彈丸之地要住我們四個人。艙壁堆著三四隻箱子,一絲暗淡的日光透過舷窗上厚實的變色玻璃照進艙內,船側的釘子上掛著一個象限儀。雖說船在德特福改裝出來還不久,可是汙水的臭味已充斥艙內。一個相貌清秀、臉色慍怒的十六歲男孩,正在整理工具箱;他身穿同我那套一樣的制服,毫不掩飾地朝我投來傲慢的目光。經克里斯琴簡單介紹一番之後,我得知他名叫海華德。他屈尊似地握了握我伸出的手。
當我們重新回到甲板上的時候,克里斯琴已不象原先那樣心不在焉了,他臉上浮現出笑容。“海華德先生航海已經兩年了。”他說。“他把你當作未見過世面的鄉巴佬了,只可惜‘本特’號是條小船,他那副盛氣凌人的架勢要是在一條一級艦上嘛,還馬馬虎虎說得過去。”
他說話時語音優雅,略帶一點馬恩島人的口音。船頭噪聲太大,我只能勉強聽清他說的話。那是個晴朗的冬晨,在明媚的陽光下,我上下打量我的夥伴。他是個惹人注目的人物。
弗萊徹·克里斯琴當時二十四歲……一個身穿金扣淡藍工裝的、體型優美的海員……體格健美壯實,深褐色的頭髮厚密無隙,膚色天生偏黑,又經烈日暴曬,其色調在白種人中間是不多見的。他的嘴巴和下頦顯示出他那意志十分堅強的性格。他那對烏黑深邃、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