氣象而論有崛興之勢。”

這是他回去後記錄在私人筆記上的話,如果說,對商業區所展現的活力還只停留在欣賞層面,那麼他接下來幾天在茶樓、市井中聽到的關於天策軍對貧苦百姓的顧恤,便讓他感慨萬分了。

儘管天策軍在過去的這個冬天其財政並不寬裕,但對貧苦人家卻總是提供儘可能的幫助,有一些事情也不完全是天策府有司直接發出命令在做,而是透過一種半官方的手段在帶動。

範質抵達涼州的時候是正月,可是在大西北,正月並不意味著春天就來了,嚴冬最後的尾巴還在發揮這它的威力。去年冬天河西所發生的區域性戰爭雖然解放了大部分的農奴,讓他們成為了直接隸屬於天策軍政權的編戶,可是畢竟也影響了一些人的生計,在嚴冬中,有一些百姓失去了他們賴以度過冬天的口糧,在過去,河西是沒人會來理會他們的,除非他們還比較年輕,可以自己賣身為農奴或者女奴,如果是老弱就只有聽天由命。此外,更有一些原本就是河西弱者群體的百姓,雖然沒有因為這場戰爭而受到特別的影響,不過每一個冬天對他們來說都不好過,甚至都是一個在鬼門關打轉的過程。

但在去年冬天,在年關越來越近的時候,張邁當著無數人的面說了兩句話“雖然我們現在的情況我還不敢說,我能讓河西所有人都馬上富裕起來,可是今年的冬天,如果涼州城內有一個人凍死餓死,那就是我的過錯!”

他也並不是說空口話,而是付諸行動,是真正地賑貧撫孤。除了天策軍的政務部門特地劃出了三十幾處帶有爐火的屋子與帳篷來給涼州境內的貧苦人家之外,更有一批“半官方”的人在積極地為貧苦百姓們籌集錢糧、炭火和藥物,以幫他們熬過嚴冬。

之所以說這些人是“半官方”的,主要是由於帶頭做這些事情的是天策軍的軍人尤其是石拔、石堅這些從嶺西一直跟過來的老軍人和他們的家眷。

這些老軍人能夠從嶺西一直打到這裡,軍餉俸祿一般不會太低,加上歷年所積攢的賞賜,許多人都可以說是有了一些家底,去年進入涼州城後,張邁第一個將自己每個月扣除掉生活必需之外的餉銀全部捐獻了出來,跟著石拔、石堅、田瀚等人也都跟著這樣做,這些軍官在不需要輪值的時候,還會到各個避寒點去幫忙,或者是監督賑濟物資的分配,或者是和眷屬一起直接動手,為前來避寒的貧困人家搬運炭火、煮食物,石堅的那個五大三粗的媳婦更是幾乎天天呆在城北的那座為貧民特設的救助站點裡頭照顧裡面的病人。

河西的底層百姓何曾經歷過這種事情?官兵不壓迫他們,不鞭打他們,不搞橫徵暴斂,反而在他們最寒冷最飢餓的時候給他們飯吃,給他們爐火烤,甚至盡其所能地給他們治病,儘管飯只是勉強填飽肚子的粗糧,儘管爐火也只是剛好能夠抵禦寒風,儘管治病的手段只是在有限藥物下盡人事,但天策軍官兵的這種關懷,已經是他們在以前任何時候都不敢想象的。

在嶺西老兵們的帶動下,一些外來的商人和本地家境較為殷實的人家也都加入了救助貧困者的行列,河西的僧侶們見到這些事情更不好意思再呆在寺中唸經,連“應該蠻橫”的軍官都在幹佛祖的事情了,“應該慈悲”的和尚如果再不做點實際的行動怕不得被人罵死,因此能走出來幫忙的都走出來了,所有的寺廟都開放了成為涼州貧苦人的避寒之地。有錢出錢,有力出力,天策元年到來之前的冬天其實很冷,但涼州城內的人心卻很暖和。

過去的這個冬天還是有人熬不住死去,但是沒有人怨及張邁,大家都覺得他和他所帶領的天策軍盡力了。

天策軍體孤恤弱的事情,張邁帶頭掃雪的事情,石拔出城伐薪的事情,近期郭氏夫人在寺廟中看視重病貧民的事情……一個個真實的故事都讓涼州的民眾打心裡覺得:進入涼蘭地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