頭,落寞地走出門去……

子時初刻,永豐城西大寧寺的鐘聲敲響了。踏著“噼裡啪啦”的爆竿聲,鋒矢營統軍校尉馬赫尚親率一隊士卒闖進了張家老宅。

“張延年意圖謀反,罪證確鑿。現著鋒矢營統軍校尉馬赫尚,即刻將該員押送軍法司,審訊。”馬赫尚磕磕巴巴唸完這幾句話,將手中的逮捕令向正堂上端坐的張延年晃了晃。

一名小校在旁邊小聲提醒道:“將軍,他已經服毒自盡了。”

馬赫尚瞪了他一眼,把逮捕令拍在小校身上,一字一頓地說:“你連夜把他押往豐安軍法司交差,不得有誤。”

馬赫尚回身對眾軍道:“反賊張延年畏罪自殺!所有弟兄放假十天,回家喝酒去!”

眾軍一片歡騰,昨天他們每人得到了十兩賞金。今日黃昏時,豐安又送來了二十名婦女、五十名男奴,三百隻肥羊和五百罈美酒。

只有那個小校木頭樁似的站著,看著手裡的逮捕令,竟嗚嗚地哭了起來。

第20章 刮骨療傷

開成二年的正月初九,楊昊第一次北渡黃河到了陰山之南林中部舊地。

這片被回鶻人侵佔了八十年的優良牧場又回到了大唐的手裡,楊昊設了三個縣,陰山、山南、寧遠,奏報已經以豐州刺史府和豐州防禦使的名義報給朔方,又以朔方的名義再向長安呈報。至於能不能批下來,楊昊並不十分關心。

在巡視了三縣之後,楊昊到了山南西北邊境的巨石堡。駐守巨石堡的是曉風營的兩哨人馬,為迎接楊昊的到來,曉風營的統軍校尉陳明義和監軍使彭羚都先一步從侗塞鎮趕了過來。陳明義和彭羚是不久前軍事調整中少數幾個沒有挪窩的營級主官。除夕夜張虎臣暴死於豐州州衙,張延年服毒自殺,數十名參與兵變的軍官和文官遭逮捕、鎮壓。西寧軍內最後一個山頭在新年到來前被削平。

與一年前率兩百警備兵倉皇起事時相比,楊昊現在的處境無疑要好的多。至少在豐州他已經沒有了對手,豐州最高領袖的地位最終得到確立。但楊昊的這個春節過得並不輕鬆,甚至還不如一年前的那個春節,那個春節他得到了晴兒。

今年呢?殺俘、販奴、兵變、自殺、逮捕……

鎮壓了張延年舊部的兵變後,西寧軍內最後一個山頭被削平。楊昊似乎可以鬆口氣了,但事實並沒有那麼簡單。現在可以確定,張延年本人並沒有參與兵變,甚至他還是兵變的堅決反對者。張仁身陷囹圄,也不可能遙控指揮。那麼這場兵變究竟誰是幕後主使?於泰和驍騎營那幾個年輕軍官?他們連手無寸鐵的張虎臣都對付不了,還有能力策劃一場兵變?

驍騎營的陳昏和古力在金雞嶺被人射殺,雖然現場已經被人破壞,但朱七經過仔細勘察還是找到了一些蛛絲馬跡,兩人顯然是奉命在金雞嶺伏擊什麼人,可能任務失敗才被殺滅口。兵變失敗後被捕的於泰,竟在戒備森嚴的豐州大牢裡離奇地被人勒死,這一切都說明策劃這場兵變的另有其人。

現在所有的線索都斷了,這幾乎成了一個懸案。張伯中還在不遺餘力地查,但進展緩慢。楊昊建議他換個角度,從豪哥和新林族林家父子叛亂查起。楊昊隱約感覺到豪哥和林家父子的叛亂,沐爾娜和回鶻婦女被販賣為奴,除夕兵變,這三者之間有著內在聯絡。

張伯中決定從沐爾娜提到的那兩個人販子趙八、譚九入手,先查明攻擊新林族舊地,掠賣沐爾娜的幕後元兇。趙八、譚九先後被逮捕,趙八在豐州經營多年,黑白兩道根基很深,逮捕他後震動相當大,坊間甚至有傳言說朝廷又有欽差大臣到了豐州。在百姓們看來豐州的官員是沒有魄力將趙八這樣的豪強連根拔起的。

與趙八相比抓捕譚九難度更大,趙八根子扎的再深,畢竟還在豐州。譚九的根子卻紮在外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