卻也還讓媳婦多燒兩個人的飯。傍晚,文佩和孟家大小一起就餐。尋常飯菜,有幾盤還是出自孟然之手,文佩不嫌簡陋。

“文家是吳門名家,錦衣玉食,孟家粗茶淡飯,有辱貴客,文公子要是覺得難以下嚥,不必勉強。”

孟大的話語,真不中聽,文佩並未生氣,他早猜到孟大知道他是文長清之子,果然如此。

“倒是我,幾番打擾,多謝招待。”文佩起身致謝,多說無益。

孟然不便說什麼,在文佩落座後,他執住文佩放於桌下的手。

孟大畢竟不是心胸狹隘的人,之後沒再刁難文佩,見他與孟然親近,言語態度謙和,就也隨他們去了。

沒有隔代的仇恨,何況這文孟兩傢什麼時候有過仇。

夜裡,文佩先上床,孟然在房外和小燕捆系行囊,文佩自然也沒睡。初春,孟家臥室裡,沒有炭火,文佩捂在被窩裡,只探出顆腦袋。孟然關門熄燈,脫衣側臥,文佩湊過來,貼熨孟然的背,笑著說:“你好冷。”雙臂反倒緊摟孟然,暖和著他。

“我明早出行,明日你回蘇州去吧。”

孟然沒有拒絕文佩的擁抱,也沒有回應,一板一眼說著他的話。

“燃之,我正打算四處走走,我隨你去雲南可好?”

文佩懇求著,他想去祭拜孟湲,他畢竟是文長清的兒子。

“你確定?來回需三四月。”

孟然回過身,在昏黃的油燈下,與文佩對視,文佩容貌婉約,此時微微笑著,說不出的好看。

“確定。燃之,我爹說想見見你,本是要我請你和小芷到我家住幾日。”

拉過孟然的手,輕輕搓著,他的手也不是那麼冷。

“你介意嗎?”

介意接受文家的款待嗎?

“我並不介意,只是,往後再說了。”

孟然抽回自己的手,拉好被子,將兩人裹起,初春寒冷。

“燃之。。。。。。”

“什麼事?”

“無事。。。。。。”

文佩落枕,端正躺好,孟然就躺在他身邊,看似心無旁騖,準備入睡。文佩伸手握住孟然的手,孟然這次沒有縮回。

孟然睡下,文佩還清醒著,他側身靠近孟然,卻也規規矩矩,手臂曲在自己胸口,黑暗中,他能聽到孟然均勻的呼吸聲,他想,孟燃之就睡在自己身邊,他想孟然是正人君子,如果知道自己對他有邪念,大概會被踢下床吧。

謝大姐嫁得是商人家,生活寬裕,大姐夫章平為人慷慨,謝芷被喚來,在大姐夫家的生活,好過在謝家,沒有人看他不順眼,終日挑他刺,何況章家家宅安寧,比謝家還適合讀書用功。

“不如先在這裡住下,和家裡的孩子一起讀書,也有個伴。”

謝大姐有兩子,請位夫子在家教學。

謝芷怕打擾,最終盛情難卻,在章家一小院裡住下,他關門讀書,偶爾兩個小外甥過來玩耍,也不算太無趣。

自是謝大姐修書一封回家,說謝芷,在謝家不得安靜,考試才失利,還是先在太倉住下吧。謝老爹也知道家裡平娘確實吵鬧,欣然同意,也就謝茂在飯桌上會提起芷哥哥,卻不曉得是被他娘趕走的。

三月後,謝芷想家,有回家的念頭,一夜突然心神不寧,一早跟謝大姐辭行,帶著正月返家。搭船回家,剛抵縣,見到接船的謝家僕人,老僕一把眼淚一把鼻涕說:“老爺歿了。”謝芷揪住老僕,痛罵老糊塗,老僕也只是一味哭,謝芷罵著罵著淚水滾落,哭喊著“爹!”奔往謝宅。

自打謝家敗落,謝老爹抑鬱寡歡,再加上平娘終日鬧騰,日子著實不好過,之後賃售鋪子與人起衝突,被人一紙官司給告了,謝老爹憤懣染病,得的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