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炭盆。綠緞點墨靠墊、銀絲青松引枕、紫檀木桌几……佈置極為舒適,有種低調的奢侈。慧安剛坐好,便覺馬車一沉,以為是冬兒上來陪自己,慧安抬頭卻見竟是李雲昶躬身進了馬豐,不覺便是一呆。

大輝男女大防寬鬆,男女共乘一輛馬車亦不是什麼稀罕,只李雲昶此人最是知禮,倒是比一般大輝男兒更重男女大防的。這也是慧安前世瞧見他和孫心慈在亭子中行那等事時,為何會那般萬念俱灰,心痛如絞的原因,也是她認為孫心慈定是得到了李雲昶的喜愛的原因。

如今見李雲昶在身邊落座,慧安只覺心頭一陣不安,不明白他到底想要幹什麼。似是察覺到了她的不安,李雲昶投給慧安一個含笑的眼神,溫和道:“方才沒有受傷吧?”

慧安忙微微頷首,儘量恭敬地道:“謝王爺關心,小女安舒。”

見她刻意疏離,李雲昶高高地挑起右眉,似又笑了下,才再次開口:“沒受傷便好,養心殿寒氣重,方才跪了那麼久只怕涼氣已是入體,一會回去可讓丫頭們用酒與你多多揉搓膝蓋。”

“多謝王爺關心。”慧安愈發狐疑,再次刻板地回道。

卻聞李雲昶突然一笑出聲,接著便問道:“我只是想問你那日在端門你為何會那般驚惶,你不必如臨大敵,倒讓本王覺著是否長了一張猛獸臉了。”

慧安被他說破,頓時臉頰一熱,又不知該如何回他,半晌才道:“王爺說笑了,王爺豈會是猛獸。我只是今日受了驚嚇,有些神思恍惚。至於那日在端門,只因王爺乃是我大輝皇子,身份貴重,我見那個東姜死士欲對王爺不利,嚇壞了故而驚惶。”

李雲昶聞言卻是呵呵一笑,目光盯著慧安半晌,見她頭部不敢抬起,也不再逼問,只道:“罷了,哪日你願意說了,隨時可以來找本王。”他言罷便靠著車壁閉上了眼,慧安這才抬頭瞧了他一眼,舒了一口氣。她能感覺到李雲昶此刻的心情很不錯,卻不知是為何。

馬車馳的飛快,沒一會便到了鳳陽侯府,慧安又謝了李雲昶,便頭也不回地逃之夭夭。

回到榕梨院,方嬤嬤早準備好了熱水和驅寒的熱湯,慧安用了湯水,又清冼了下自己,才發觀許是當時馬驚後她兩腿死夾馬腹,兩腿內側竟都磨破了皮,方嬤嬤親自給她上了藥,才扶著慧安躺在軟榻上,由著冬兒和秋兒給她用溫酒揉搓開膝蓋上的淤血。

誰知沒一會,便聞院中傳來承影的聲音:“奴婢給老爺請安。”

慧安忙和方嬤嬤對視了一眼,收拾齊整,起身向外去迎孫熙祥。慧安將孫熙祥迎入廳堂,落了座,還未待丫頭們上茶,孫熙祥便急切問道:“爹爹聽說平王受了重傷,你被皇上喚到養心殿問詢,之後皇上還將泰王、淳王招入養心殿,聽說發了大火。到底怎麼回事?”

慧安見他還穿著官服,想是剛從官署風風火火地趕回來,許是怕因她受了牽累?慧安不由心中譏誚,但馬場的事卻還是一五一十地說給了孫熙祥聽。

孫熙祥聞言站起身來,一臉神思來來回回在亭中走,半晌他才停下來似是突然才想到女兒受了驚嚇,尷尬地咳了一聲,問道:“瞧爹爹,遇事真是還沒安娘沉穩,竟忘了安娘受了驚嚇,可傷到沒有?”

慧安見孫熙祥一臉關切,心裡一陣惡寒,面上卻笑得甜膩,忙回道:“爹爹說哪裡的話,爹爹考慮的都是朝廷大事,安娘豈是那不懂事的?何況安娘也就是稍受了點驚嚇,沒什麼的。倒是累得爹爹為安娘操心,還專門從官署跑回來,安娘委實不安。”

孫熙祥聞言,越發尷尬,又咳了一聲,但觀慧安一臉開心,顯是對自己的關心很受用,才滿意的點頭,道:“沒事就好。”他略一停頓,卻突然又問道:“聽說方才是秦王送你回來的,還和你同乘一車?”

慧安聞言心裡咯噔一下,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