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覺得不仁義?”

鄔音生捏著一枚紅陶茶盅,走到凌韶吾身邊將茶盅塞在凌韶吾手上,“少爺,仁義,是對無辜之人的,況且,沒了這門親事,大少爺自能娶到旁的高門貴女,但五少爺錯過了,不但要擔上眼睜睜地瞧著馬家大小姐步先三夫人後塵的罪名,再想娶個家世又好、人品也好的少夫人,可就難了。”

“馬家,未必看得上我。”凌韶吾蹙眉說。

莫三翹起小手指輕輕地撫平自己的眉毛,坐在小火爐邊上,笑道:“事在人為,實不相瞞,若不是怕你拖了你妹妹後腿,你妹妹又拖了我的後腿,這事,我還不肯搭理呢。”

凌韶吾冷笑道:“這事,跟你又有什麼相干?”

鄔音生忙道:“少爺,待小的打發德卿去跟小姐捎話去,九月九日那一日,請八小姐設法,支開旁人,五少爺去跟馬大小姐將大少爺跟晚秋的事說了——少爺打扮得英氣倜儻一些,提起先夫人就淚流滿面,拿著性命許下絕不叫少夫人像先夫人一樣受委屈,絕對叫馬家大小姐動心。”

凌韶吾緊緊地皺著眉頭,臉上漲得像是豬肝一樣紅,嘴張了張,半日吐出一句:“這麼著,若是馬小姐做不得自己的主又或者不在意,反倒是我多事,無故去衝撞她,這衝撞她的罪名比大哥替晚秋贖身還大;若是馬家瞧不上大哥也瞧不上我……死乞白賴的樣,連我自己都瞧不上!”

莫三轉著手上杯子,難能看出凌韶吾身上的好處來,笑道:“這麼卑鄙無恥的事,料想你也做不出,那你就去找馬塞鴻說,畢竟,長兄為父,只看他的意思,就可知馬家是什麼心思了。”

凌韶吾因謝莞顏的事,有些忌憚馬塞鴻,但見鄔音生也點頭,就也跟著點頭。

待一更天時,凌智吾打發人送了當票過來,凌韶吾見他竟典了五百兩銀子,心疼地拿出凌雅崢的銀子打發鄔音生再去將白釉花觚贖回來,心裡盤算著如何跟馬塞鴻說,竟是連著兩日睡不成覺,待到了第三日,得知凌智吾終於軟磨硬泡叫趙家母子放了元晚秋,就在莫三、鄔音生指點下,不穿錦衣、不繫玉帶,就穿著一身半新不舊的水藍衫子,騎著馬帶著鄔音生向馬塞鴻的衙門走去。

到了衙門外,聽人說起馬塞鴻帶著人也出城去青帝廟了,就立時帶著鄔音生又向城外青帝廟去,路過弗如庵,瞧著煥然一新的弗如庵怔了一怔,就坐在馬上探著身子問山門外灑掃的小尼姑,“怎地經幡都換了新的?”

小尼姑拄著掃把,靦腆地說道:“回施主,是庵裡換了新庵主了。”

“新庵主是誰?”

“是永珍師父。”

凌韶吾不由地一呆,只覺自己慢慢地失去了凌雅崢,她要做的事,自有旁人協助,他就像是莫三口中說的,拖後腿的那個。

“少爺?”

娶了馬家小姐!凌凌韶心裡忽地發起狠來,一甩馬鞭,立時就向青帝廟衝去,在青帝廟前勒住韁繩,下了馬,快步地推開門走進去,望見馬塞鴻押著兩個和尚走來,快步地迎上去,“馬大哥。”

馬塞鴻手上捧著一疊案卷,望著凌韶吾,猶豫了一下,才認出他是誰:“凌五弟?”目光一滑,落到凌韶吾手上的馬鞭上,好奇地看起馬鞭上的紋路,瞧著那前不久才在謝莞顏脖子上見過的花紋,試探地問:“你來,自首?”?

☆、第44章 、過河拆橋

? 凌韶吾愣住,鄔音生眼珠子滴溜溜地轉起來。

比凌韶吾、鄔音生更心慌的,是被捆在馬塞鴻身後的兩個光頭大和尚。

那兩個和尚一怔之後,對視一眼後,忽地立時雙雙向凌韶吾用力地撞去。

凌韶吾怔忡間,被撞得到一個趔趄。

鄔音生慌忙抱住凌韶吾,待狼狽地在臺階上站住身後,瞥了一眼凌韶吾手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