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值得?我問我自己,我們是否在某一天不需要把它再用到‘星塵號’的中心裝置上去。我們的存量是有限的。”

羅丹高高地站在他前面一動沒動。但弗利珀比這個高個子的男子還高出了幾厘米。

“弗利珀,你這種擔心是多餘的。修理著陸架的工作要求有很高的技巧。當我們加工鉬釩鋼的時候,我不想穿著那礙手礙腳的宇航服來幹。我也不想呆在這空空蕩蕩的地方。”

弗利珀抬起頭眯縫著眼睛看著黑暗的天空。

“這不過是我的一個想法。”他嘟囔著說,在他的嘴唇上露出了一絲缺乏自信的微笑。

“你想到了你返回地球的事,是吧?”羅丹心平氣和地問道。

“想孩子了,不是嗎?”

弗利珀沒有說話。他把嘴閉上了。

“很好,我們理解這一點,但你不要想這想得太多。我們的計劃已經定了,這我們曾經討論過足夠長的時間。在‘星塵號’修好之前,我們將無法去進行考察,因為損壞了的套管式支架已不能再承受負荷,所以我們不能冒短程起飛然後再落到南極另一側的風險。我們當然可以向上飛幾公里,再作一次短途的轉向機動,從而到達與地球能直接聯絡的航線上。可是那樣一來,正如所說過的,我們還得重新著陸。那時,‘星塵號’恐怕就會嚴重受損,以至於我們用飛船上的器材就再也修不好了。在目前的情況下,我當然也要問一問,我們到底應該不應該用氧氣去充壓力帳篷。現在我們還有可能這樣做,清楚了嗎?”

羅丹沒有什麼表情地笑了笑。弗利珀還是一直仰面地在太空中搜尋著。

“很顯然,”他回答道,“老是出這種節外生枝的事!馬上起飛回去豈不更好?我們幹嘛要受罪來修這著陸支架?在地球上著陸可以藉助於機翼。我們可以用起落架著陸。所以,支架斷與不斷並不起作用。我們反正是降落下來了。”

他的目光低垂著。

羅丹並沒有失去耐心,只是語調變得有些嚴厲。

“弗利普,你的建議當然是可行的,然而這跟當逃兵沒有什麼兩樣。我是想說:我們是到這裡來完成任務的。著陸支架壞了不會促使我起飛的。此外,我心裡很不舒服,似乎我們不是所向無敵地進入到太空的。這是我們事先必須講清楚的。”

弗利珀馬上剋制住了自己的感情。

“請你把我說的話忘掉吧,”他說道,“這只是一個想法。飯後我們還要去研究什麼地方能找到干擾電臺。基本資料我已經有了,過一會兒我把它輸到電腦裡去。”

“我很好奇,”羅丹點了點頭。“好啦,讓我們來看一看我們的醫生給我們配了些什麼菜吧。”

在頭盔的耳機裡大聲地響起了生氣的喘息聲。馬諾利大夫囉嗦地解釋著大師們的烹調藝術為什麼與簡單地掌握化學過程是一致的。這聽起來很對,可是其中有些東西似乎又不對。

在“星塵號”發動機下邊還有很弱放射性的著陸區前面,羅丹站著沒動,在他的前邊掛著伸出長臂的運貨吊車的寬網眼吊籃。吊車的長臂從貨艙被開啟的大閘門裡伸了出來,它就在逗留艙的下面。羅丹放棄了沿飛船外殼可翻出的向上攀登的辦法。他們必須穿過叉開的著陸支架登到還在噴出很強餘熱的發動機處。

“每個人都必須暫時地放棄掉所面臨的特殊享受。”羅丹解釋說。他的眼睛尋找著兩個人的臉。

“哎,布利,你很友好,這段時間你去外邊站崗,過半個小時我去接替你。山坡上邊有一個很好的哨位,請你好好地觀察四周。我們始終在接收你的無線電通話。”

雷金納德·布林沒有出聲。羅丹的聲音已經使他有了足夠的認識。儘管機長在外表上十分平靜,但內心裡卻有令他不安的問題在折磨著他。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