布利帶著子彈上膛的武器走去之前,他還慢吞吞地說道:“有一個問題:你還在想著有一枚亞洲聯邦的載人火箭在我們之前不久發射了的訊息嗎?”

“你理解得完全正確,”羅丹證實道,“可能有個別的人希望我們墜落。據我看,干擾電臺一定在月球的南極地區附近,所以請你好好地觀察四周。我們的頻率自動定位儀在連續地掃描著所有可用的波長,當我們聽到陌生的聲音時,這裡恐怕會有些變化。”

再往上,在火箭的座艙裡,馬諾利大夫開始哆嗦了。他突然覺得很不舒服。

他是那種為了科研能承擔勞累與危險的人。但當他碰到了意外麻煩的時候卻完全是另一個樣子了。馬諾利不再是男子漢,他被一些想法所困擾地傾聽著吊車馬達的嗡嗡聲。羅丹和弗利珀坐著吊籃到了上面。開啟了的螢幕上可以看到布利那縮小了的身影,最後這個身影在懸崖背陰的黑暗中消失了。

過了一會兒,空氣閘門裡發出了像口哨似的聲音。那裡正在調節壓力。當羅丹和弗利珀走進去時,馬諾利露出了一絲不自然的微笑。

“你好!”他說,“定位儀中什麼聲音也聽不到,只能聽到你們的談話聲。”

羅丹脫了航天服,弗利珀汗流滿面的。他在牆上蹭他背部的癢處。

“嘔……嘔……”他在嘆息著,“這就像是地球上的天國。”

“在地球上他們會以為我們失蹤了。”馬諾利輕輕地插了句話。弗利珀的嘆息聲停止了。

“是啊,”羅丹很從容地證實道,“他們會這樣認為的。可是時間不會再長了,吃完飯我們便開始修理著陸支架。”

馬諾利在想他的妻子。弗利珀在想他的孩子。沒有一個人講話,但每一個人卻都知道,這是一種需要堅強的意志力才能戰勝的場合。

他們單獨地呆在一個沒有空氣、沒有水和沒有生命的陌生世界上。

結構低矮的履帶裝甲車薄薄的鉬釩鋼外殼毫無疑問地可以經受住中重型火炮的轟擊,但它並不能給人們帶來安全感,因為鋼板的外面便是充滿著神秘與危險的處於絕對真空的宇宙空間。

使這些人神經緊張的,主要還不是死亡的不斷威脅,更主要的是這得不到安慰的陌生環境,是那月牙似的、耀眼的太陽和光禿禿、佈滿溝壑的平原間隆起的環形山。

相比之下,就是地球上那最荒涼的荒原也能顯現出對於生命的友善,讓他們覺得像天堂。

他們只用了5天,修理折斷的著陸支架。安裝和裝備月球裝甲車又用了個24小時。

在麻醉藥的作用下充足地睡了一覺之後 ,羅丹和雷金納德·布林便上路了。履帶車輛已在最困難的條件下經歷了考驗,它不會出問題,每一個部件都由專家們檢查了多次。

這輛裝甲車是沒有武裝的越野輸送車輛,它有一間寬敞的四人座艙,座艙的透明塑鋼圓頂可以根據需要將光線遮住。壓力圓頂下面的小裝載面上目前只有裝備物品和備件。裝甲車的電臺可用發動機的全部能量來工作,用12千瓦的發射強度,訊號一定能順利地被送到空間站。

現在,他們已經行駛了24個小時。他們只睡了5個小時,然後,佩利·羅丹駕著這輛隆隆的電動車跨越了下一個地面起伏地帶。

月牙狀的太陽已經明顯地變圓了。距離南極已不再遙遠。因此,他們一定會與地球建立起直接的目視聯絡的。

羅丹開了電門,裝甲車開動了。他們繞過環形山後,走上了一段寬闊而平坦的石頭路。嘎啦嘎啦作響的履帶後面灰塵被揚了起來。細小的顆粒一動不動地停留在地面的上空,直到它們又慢慢地落下為止。

又過了6個小時,完全可以看到太陽了。由於月球表面的曲度很小,所以時間過得很快。當他們順利地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