丁氏便有點尷尬,趕緊將小姑拉到一旁,與她附耳說了幾句,黃氏聽了,也睜大了眼,道:“真的?”

二百四十六章 有人作怪

“自然是真的——”丁氏說完這話,四下裡望望,又道:“這事情你知道就好,沒有必要將紀家也牽扯進來。你哥哥本來已經想將身上的擔子都交給小五,可是現在看,還是太早了。”

黃氏聞言,依舊頗為震驚,咬著嘴唇,半晌沒有說話。

丁氏又道:“黃家眼下,可不比紀家清貴,可謂深陷其間,與洪家結親之後,更是在’鹽’之道上,一榮俱榮,一損俱損,再也離不開的。”黃氏聽了,緩緩點頭,道:“怪道大哥在宛如的親事上如此小心。也罷,我懂了——”

丁氏看看黃氏對孃家的情勢有點無心過問的樣子,心裡有點酸溜溜的,又道:“你家小七的事情,我也知道。那女孩兒,原也是與宛如相熟的。”

“是麼?竟然能與宛如相熟,我可是聽說她家中只是個做小生意的啊,幾年之前那家就還只是挑個貨郎挑子的?”黃氏頗有些不信。

丁氏一笑,將以往探聽到的傅家與唐定王那裡拐七拐八的親眷關係,給黃氏說了一遍,跟著又提了提靖江老王爺那頭,最後道:“唐定王在福建富庶之地,那位……聽說份位上還是側妃,但是位掌了實權的主兒,你家小七的眼光,未必就有哪裡不對。”這是她真實的想法,覺得紀家二房真的按照紀小七的主意結了這門親,未必是什麼壞事,關鍵是聽起來絕對不會強過黃以安結的這門親——這就是妯娌之間的一點小肚腸,不足為外人道了。

黃氏剛想拉著丁氏接著細問。正好宛如從前頭過來知會丁氏,說是黃以安已經出發去迎親了。再過一會兒,待黃以安將新娘子接回來,就要請眾賓到前廳去觀禮了。丁氏這頭便向小姑告了個罪,幫手招呼客人去,不能只叫黃宛如一個待字閨中的姑娘處處出面。

黃氏身旁的一位嬤嬤,這時候便上來,在黃氏身旁耳語一番。跟著朝傅春兒指指點點。這位餘嬤嬤,當日想在大德生堂教訓傅春兒的,沒想到後來被大德生堂的大夫與夥計嚇唬了一番,也不知道是心理作用,還是真吃了用了什麼不該吃的,回去之後身體“不調”了許久。後來從黃氏身邊聽說了紀燮對傅春兒的心意之後,心裡堵得不行,早想在黃氏面前好生挑唆一番,攛掇黃氏出面。好好教訓這個小丫頭。

黃氏聽了餘嬤嬤的話,見到傅春兒眼下正落單,心想。這倒確實是一個單獨與她說話的好機會。最好能威嚇一下,能消了對方攀附的心思,那是最好不過。她撫了撫頭上插著的一枝赤金的鑲寶蝴蝶簪,正了正身上衣衫,就準備上前去與傅春兒說話。

餘嬤嬤在旁邊煽風點火,道:“夫人這樣金貴的人兒。不用與那姑娘多說什麼,直接給兩巴掌,丟出門去便是了。”

黃氏皺眉道:“這又不是咱們家,這裡都是過來賀小五新婚的賀客,嬤嬤。你這是要我抹黃家的面子麼?”

餘嬤嬤馬上便縮了回去,口中委屈地道:“請夫人原諒。都這麼些年了,都沒改過來,到了黃家便覺得親切,彷彿這兒才是自己家。”她原也是黃家的下人,剛剛隨黃氏去到紀家的時候,曾經很是不習慣紀家的做派。

“說什麼呢,嬤嬤?都已經在紀家這麼多年了——”黃氏皺了皺眉頭,她這點分寸還是有的,再加上剛剛丁氏說的話在黃氏這裡起了點作用——這王那妃的,聽上去挺能唬人,因此她不打算輕舉妄動,只在一旁默默觀察傅春兒。

眼下傅春兒還真是落了單。她立在花廳一側,揹著手,欣賞著廳門兩側的一對楹聯,聯上書著:“朝宜調琴暮宜鼓瑟,舊雨適至新雨初來。”

傅春兒一面看一面點頭,覺得這副不錯,尤其是下聯,舊雨新雨,暗指舊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