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吳菊人笑著轉頭過去,就見喬之珩從大堂一角供客人休憩的小沙發裡站起來,手裡的報紙折了折,放在一邊的小桌上,老遠就伸出手來與他相握。吳菊人迎上去握住道:“大哥,總算見到了。沒想到我們兩個本鄉本鎮的人,要遠隔幾千裡碰面。宛玉在那邊,”指一指站在大門口,抱著霜霜的紫菀,道:“大哥怕是不認得了吧?”朝她們招招手,示意她們這邊。
喬之珩看著小妹走過來,眼睛在鏡片後頭眨了一下,上前將紫菀和侄女一同抱了一抱,道:“阿妹,長這麼大了,阿哥要是在路上,一定不敢認你。”伸臂抱過霜霜,笑道:“我是舅舅,你會叫舅舅嗎?”
霜霜咕咕地笑了一聲,把頭埋在喬之珩的脖子裡,一隻胳膊勾在他腦後,一隻手放進了嘴裡吮著。
喬之珩讚道:“這孩子不認生,養得真好。吳妹丈,你好,我從小就離開吳鎮,家鄉的人都不認識。不過我記得吳家是吳鎮的大家,我小時候還以為這吳鎮是吳家的。哈哈,哈哈。”
吳菊人也笑道:“大哥不記得嗎,我們以前見過的。是在十五歲那年的春社吧,為了祈雨,鎮上請了戲班子唱戲。那一天唱的是《鍾馗捉鬼》,唱了一半,大哥就跳上戲臺,說是封建迷信遺害無窮,不許再唱,要把他們趕下去。偏巧這個班子是我父親請的,看有人搗亂,氣得要命,我為替父親出頭,也衝上臺去,和你理論一翻,差點動手打起來。”
喬之珩大笑,道:“是的,是的,有這麼回事。你一說我就想起來了。打那以後鎮上的人看見我就躲,我父親就把我送到英國來讀書了。沒想到當年那個要跟我打架的人,今天成了我妹丈。阿妹,這事你不知道吧?知道了還會嫁嗎?”
紫菀把這個年青的喬之珩和照片上的人比較了一下,覺得沒照片上那麼嚴肅,但高和瘦卻是一點沒變,臉頰還是一樣的冷峻如削,眼神卻甚是柔和,說話也風趣開朗,尤其對霜霜那麼親熱,更讓她喜歡,便叫一聲“阿哥”,道:“我哪裡會知道這些。阿哥,你離家有十五年了,我也是不敢認呢。這麼多年,阿哥就沒想著要回家去看看?我們離家前阿爹還對我們講,讓你回去娶媳婦呢。”
喬之珩哈哈一笑,道:“那種腐朽沒落的家庭,誰要回去?娶媳婦嗎?我早就娶好了。來,我帶你們去見你們嫂嫂和兩個侄兒。”
吳菊人和紫菀兩人都愣了一下,吳菊人看一眼紫菀道:“大哥可真是……那個詞是叫什麼,反封建的鬥士?”
紫菀笑道:“是。阿哥是反封建的鬥士。阿哥要是認識孫先生,一定說得來。”
喬之珩挑一下眉毛道:“同盟會的孫文先生?是的,我們很說得來。上次他在倫敦蒙難,就是我和幾個朋友請願把他解救出來的。怎麼,你們也認識?”
吳菊人道:“我們在來法國的輪船上認識。倫敦蒙難是怎麼回事?年前我匯了三千兩銀子到檀香山同盟會總部,沒聽說起這會事啊。”
喬之珩朝旅館的侍者揮揮手,讓他們把行李都搬到房間去,又讓領了男僕|乳孃和喚茶去到他們的房間,對吳菊人和紫菀道:“我們邊走邊說吧。”抱著已經睡著了的霜霜,上樓道:“孫文先生抵倫敦不久,就被清庭的探子發現,清庭通報英國外交部,蘇格蘭場的警察們就把孫文先生給拘捕了。泰晤士報的記者把這件事稱為倫敦蒙難記。同盟會倫敦分部的同人就想辦法把孫先生營救出來了,我們出資把他送出了英國。這麼說,他是安全地回到檀香山,又開始活動了?這就好了。”
紫菀聽得大加讚歎。孫先生倫敦蒙難,沒想到還有喬之珩出過力,當即對這位大哥又增加了幾成好感。
到了一間客房前,喬之珩騰出一隻手來敲了敲門,隨即扭動門把手,推門進去,大聲道:“秋,妹妹他們來了。”把紫菀和吳菊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