爭,君珂都沒有全部投入自己的兵力,無論濮龍進怎麼心焦催促,每天三次跑到她的宮殿詢問出兵時期,她依舊不急不忙,依舊以西鄂士兵為主力,讓這場內戰轟轟烈烈進行,她慢慢消耗著西鄂朝廷和諸王之間的兵力,在他們即將兩敗俱傷之時才出來力挽狂瀾,以己方極少的損失,來達到最合適的戰果。

戰爭雖然在繼續,但現在已經可以推算出日後西鄂的局勢——朝廷和諸王,兩敗俱傷,兩方兵力大減,一旦左側堯國和右側羯胡加以夾擊,便有滅國之危。

君珂要的就是這樣。

她要西鄂,成為將來納蘭述的後花園!

一個強盛的西鄂,不會甘於誰的麾下,她君珂一旦帶兵遠走,濮龍進殷山成羽翼豐滿,遲早翻臉不認人。

什麼擁戴之功,都不抵實在的皇權重要!

一國立國之本在於軍,讓西鄂在軍事上衰退,從此永遠不能直起腰來,不得不依附於強國,才是她的目的。

當然,這裡有個分寸把握,不能留下太多,但也不能消耗太過,以至於西鄂分分鐘被滅國,左側堯國現在雖然在內戰,自顧不暇,但右側還有個羯胡呢,再說不定,大燕如果從和東堂南齊的摩擦中抽出身來,也會趁火打劫呢。

維持住西鄂的適當兵力,在她奪得堯國之前,保證西鄂的基本穩定,這個平衡說起來簡單,卻完全以西鄂一國為博弈,君珂所住的宮殿裡,輿圖沙盤堆滿一屋,地圖上代表朝廷軍隊和諸王軍隊的各色箭頭,扭纏在一起,讓人看了要發瘋,全部的戰局君珂都必須掌控,她必須根據各處戰場的區域性變化,不斷髮布各種命令調派,除了關於尋找納蘭述的情報她會立即去聽,其餘時間她都對著讓人看暈了的數字圖形,日夜推演,苦心操盤,她的操控軍隊能力被逼得進步得一日千里,卻也差點熬出了白髮。

君珂熟練地玩這些手腕,倒引得麾下將領嘖嘖讚歎,眾人心目中,君珂作為精神領袖的意義,勝過于軍事領袖。一直以來,各種行軍和作戰方略,都是納蘭述的主意,如今君珂在納蘭述失蹤之後種種舉動,卻也展示了她的大局觀和軍事才華,眾人都有驚喜。

驚喜之後又是憂愁——君珂太拼了,每天只睡兩個時辰,據服侍她的宮女說,這兩個時辰她也經常驚醒,每次醒來都要對著一塊寶石發半天呆,寶石紅光明亮,映得她臉色反而蒼白。

為此眾將難免不安,納蘭述遍尋不著,已讓人覺得凶多吉少,君珂要再倒下,後果不堪設想,便推舉柳咬咬前去開解。

柳咬咬到君珂的殿中,等了半個時辰,君珂都沒說話,不是她不理柳咬咬,而是她清瘦的身子,扒在巨大的地圖上的專注神態,讓人不敢也不忍打攪。

好容易等君珂坐下來看軍報,柳咬咬才笑道:“君珂,別這麼拼命,你可是我們主帥,你倒了,我們怎麼辦?”

“我倒覺得,”君珂頭也不抬,淡淡道,“讓自己不停忙碌,我才不會倒下。”

柳咬咬頓了頓,只好轉開話題,和她討論軍報,笑稱從今後自己可省事了,又問她從哪學來這些,怎麼對西鄂諸王的情形這麼清楚?這一句問出,正在埋頭看軍報的君珂,手指一頓。

少女端坐案前,慢慢抬起頭來,日光的陰影流光轉側,她籠罩在光影下的下頜,薄透如玉。

柳咬咬心中一震,這才發覺短短時日,君珂雷厲風行,全軍愛戴,威儀日重,很少有人當面審視她,因此竟然沒有發現,她瘦了許多。

“我是不懂的。”君珂沉默半晌,才輕輕答,“這都是納蘭以前教我的,早先我剛接手雲雷軍,他教我沙盤推演,說怕雲雷以後會被抽出去打仗,我必須會這些,我沒興趣,他就把我頭髮栓在椅子上,我一動就醒;後來我們開始逃亡,還沒出大燕,他確定要經過西鄂和羯胡時,已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