緩回過頭來,那雙冰冷的桃花眼一掃,連血天這樣終日以殺人為生的人也深深膽寒,那眼,根本沒有任何活人的情緒,如死人一般!

逍遙子的薄唇向上勾起,卻不是笑,而是一臉玩味,“我原以為殺了我那多年隨從的何方人物呢,原來不過如此。”聲音還是慣常的嘶啞艱澀。

血天見此人不再輕薄友兒,稍稍安心,剛剛因為見友兒被輕薄怒火從天,魯莽了,而如今他的理智也逐漸回來,“前輩隱居多年,也許未曾聽說,在下血天,只是一名普通殺手,拿人錢財替人消災這是江湖殺手的慣例,前輩如今來與我這一無名小卒尋仇,都不如去找出金之人。有人出金,即便下手的不是我,也會是他人。如若前輩定要與我尋仇,難道不是本末倒置了嗎?”

逍遙子的桃花眼垂下,薄唇再度勾起,這回是告訴血天他話之可笑,其實他並未笑。

“即便是逍某人隱退江湖,卻也知這江湖第一殺手血天的威名,閣下只說自己是無名小卒是也太過謙虛了。”逍遙子突然輕笑,“那你便告知我出金之人吧,我會酌情饒你。”

血天面色嚴肅,“為金主保守身份秘密是殺手界的規矩,還望前輩原諒。”

哈哈大笑,那聲音刺耳,與一襲白衣的逍遙子成為強烈反差,“你那金主不就是忻州洛家嗎?洛家七十三口與五天前已死,你還用為他保密?”

血天一怔,那洛家也是武林世家,高手也不在少數,而這逍遙子竟然能不掀起江湖風浪便將洛家滅門,他的武功確實,難以想象!

雖然這逍遙子隱退多年,但二十年前便在江湖名聲大噪,以一身高超武藝獨步武林,而如今這二十年過去,他的內力怕是更為深厚了,不說別的,就剛剛他那輕鬆一掌便將自己攔住,即便是自己全力迎敵,怕是也難以取勝,不對,是根本沒機會取勝!

不過十幾年過去,為何這逍遙子的面容還如少年一般年輕?

“你的金主已死,那你覺得……”逍遙子慢慢站起身來,玉手撣了撣那本就一塵不染的白色錦袍,“你覺得,你就可置身事外?”

血天心中猛地一震,確實,殺人不能白殺,做殺手便是如此,每日都在殺人於被殺之間排徊!既然有一天殺人,便註定有一天被殺!從來他對生死看得很淡,但是如今卻不是,他有了不捨之人。

平生第一次,血天有了金盆洗手的衝動,但可惜事不對時,在這深不可測的逍遙子手下,怕是在劫難逃。

血天想到此,一拱手,“前輩,在下確實不對,前輩如若要殺了我,我也毫無怨言,只不過能否寬限我三日,我將友兒送走,三日之後我定會回到此地,到時候如若在下技不如人,要殺要剮悉聽尊便。”

逍遙子未馬上接話,微微轉頭,垂下的桃花眼掃過床上的小人兒,平靜的心又有了一絲波動。

見逍遙子猶豫,血天內心有些焦急,因為他剛剛親眼所見這老怪物解了友兒的衣衫,但是老怪物武功高深,他死了不要緊,千萬不能傷了友兒。想到這,便又耐下心來,“前輩,”聲音越發尊敬,怕是血天這一輩子第一次發出如此尊敬的稱呼,連那對他有養育之恩的師父也未曾被這樣對待過,“江湖恩怨在所難免,有恩報恩,有仇報仇,但萬不得牽連無辜。”他指的是友兒。

逍遙子那嘶啞的笑聲響起,像是聽到天下最好笑之事似的,“血天,你一介殺手竟能說出如此的話,牽連無辜?你那每日所殺之人都是有恩怨之人?對於你來說,他們不都是無辜的?”

血天愣了,無話可說,此人所言極是,不過他卻不放心友兒,“前輩,算我一晚輩求你可好?放了她,要殺要剮都衝著我血天來。”

也許是疼痛,友兒兩道淡眉再次皺起,逍遙子趕忙過去檢視,雖然面容還算平靜,不過那眼底卻有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