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是一死嗎?“死算什麼?你儘管放馬過來!反正我也活膩了!”我的目光停留在他腰間別著的“王八盒子”上。

自從得到爾忠國的噩耗後,我的心也也跟隨他一道死去,活不活著對我而言只是在空氣中呼吸與否的問題,何況今日落到喬泰這個殺人如麻的惡魔手裡——活著比死了更糟糕,不如一死。

“呀,這麼視死如歸哈,倒是出乎我的意料!瞧瞧你這小臉兒啊,怨念太深,怨念太深!很想死是吧?”他圍著我走了一圈,停下,露出尖刻刁鑽的眼神。“我可是無數次想過怎麼折磨死你呢,連做夢都想著。”

“那你的機會來了,還等什麼?”我冷冷地說道。“別告訴我你捨不得殺我,你可不是優柔寡斷的人。”

喬泰又怔了一下,隨即大笑起來,拈起兩粒花生米拋高了,一一用嘴接住,用力咀嚼出聲來,邊吃邊說道:“跟日本人接觸了一段時日,親眼目睹不少刑訊場面。原來歷史上真發生過這些事情,跟戰場上的廝殺可是截然不同哪。酷刑下那些淒厲的慘叫聲、骨頭的碎裂聲、血肉橫飛的噴濺聲還有狼狗的的撕咬聲,哇,很刺激,絕對刺激!我忍不住就想啊,你這麼細皮嫩肉的,隨便上哪副刑架都吃不消。那些人進去時可都是漂漂亮亮的,轉眼就不成人形了,可惜喏,再漂亮都沒用啦。你剛才說到80後,我突然又改變主意了。畢竟你我關係非同一般,這世上像你我這樣的人能有幾個?跟這裡的人再熟識也是有代溝的。你說是不是啊?”

“我從不懷疑你是個卑鄙無恥、陰險毒辣的小人,因此你做出任何事情我都不會感到意外!但是,跟在日本人屁股後面做事,我不得不奉勸你一句話:天作孽猶可違,人作孽不可活。喬泰,這是我專門送給你的座右銘。”我一邊淡漠對他說話,一邊盯住他的脖子,心想是不是可以趁他不備咬他的喉嚨。

喬泰冷哼一聲,轉到我身後。“謝謝!不過我現在不叫喬泰,叫喬天佑!”

“你這種人還需要天佑?看來壞事做多了的人總是心慌的,惡夢沒少做吧?”我冷笑道。

“我做不做惡夢倒是不打緊,關鍵你的態度將決定喬天佑這個名字會不會成為你的噩夢。態度好,我可以不計前嫌,赦免你的罪過。誰讓咱們倆這麼有緣分呢。一見到你,我突然又心軟了。”

“不計前嫌?你有那麼高尚嗎?赦免我的罪過?我根本無罪,何須赦免?就算赦免,也輪不到你!一個SB。”

我以為我的話會引起喬泰的暴怒,但他今天出奇的寬容大肚,只是蔑視地一笑了之,又扔了幾顆花生米進嘴裡。“得了,我們不妨談些愉快的話題,久別重逢該喝點酒才是。這邊請!”喬泰向側間走去——那裡已經擺好一桌酒席。

我站在原地未動,手被捆時的痛還未消失,他已經換了幾副嘴臉,想玩什麼把戲?

“剛才我不過是想嚇唬嚇唬你,別往心裡去!”他討好地堆起笑臉,與剛露面時的狠厲判若兩人,只是他目光裡的邪氣永遠都不會改變。

我仍然盯著他的脖子,想咬死他的衝動越來越強烈,甚至咕咚吞嚥了一大口口水下肚。

這個70後漢奸抱著臂膀退後兩步,歪著腦袋上下掃描我,“我說過你穿旗袍的樣子一定很好看,果然如此。”

見我仍沒有動的意思,他走過來硬將我拖到餐桌旁。

硬拼一定是不行的,我打不過他。

按捺住一心想咬死他的衝動,我坐下來。

既來之,則安之,我隨手夾起一撮菜便往嘴裡塞。“謝謝你的款待,午飯沒來得及吃,我還真覺得餓了。”

喬泰緊挨著我坐下,手摸下巴饒有興趣地看著我吃。

他拍拍桌子,一個日本女人彎著腰進來,提起酒壺到我面前斟酒,眼睛一直低垂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