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考核?至於軍械營造上,嚴世蕃更是從中上下其手,大肆中飽私囊,就連火藥局的火藥他也弄些花頭,多報消耗。

嚴鴻聞聽,原來這廝要推卸責任。便冷笑道:“那按叔父的話說。這虛報戰功。想必也是我父親指使?”

趙文華臉色一白,忙道:“誤會,誤會!趙某天大的膽子,也不敢攀咬小閣老啊。那是我失心瘋,不懂好歹,總想要立個大功。再加上張經一向不賣元輔面子,我便想為嚴家除個禍害,哪知道……到如今。我也是追悔莫及。戶侯對我恩重如山,前番江南徐海一案,全虧戶侯助我,既為國朝招安了徐海這一支精兵,又免了趙某的大禍。如今聖眷正隆,聽聞天子親自賜字純臣,日後前途不可限量。還望看在往日情分拉我一把,我也不求復原官,只求骸骨還鄉足以。且當初趙某斗膽與胡宗憲商議的那開海禁,招安汪直的大略。聞說戶侯也是大力贊成的。日後戶侯成此利國利民的大功,趙某也願盡平生微力。效犬馬之勞。”

乞骸骨還鄉,是當時對回家養老的一種委婉手法,即乞贈骸骨歸田裡。趙文華的意思,就是我官可以不做,只是希望能把往日罪過一筆勾銷,免得被追究。

嚴鴻聽趙文華這麼一說,倒是微微一怔,心道說起來,這廝的確是個開海派,而且又是浙江慈溪人,自個要做成招安汪直,對外番通商的事,好像確實有可用他的地方。但轉念一想,招安汪直,開海通商,此事老子自有許多賢人商量。你這趙某人自個都落魄到這般了,能起什麼用?再說用了你,多半被你連累。罷了,還是拿你去博美人一笑比較划算。再說我對上已經領取了我爹的命令,我爺爺的首肯,對下更給張美人承諾好了,你老人家的命不取,上下都沒法交賬啊。想到此,嚴鴻面露冷笑,默不作聲。

趙文華也知道這要求不容易答應,見嚴鴻不說話,他急忙自袖中伸手,取出一疊物事遞了過去道:“戶侯,此一番趙某罷官,沒了進項,只能坐吃山空,不過好在往日還有點積蓄。這裡是紋銀一萬二千兩,另外兩所京師宅子的房契,還望戶侯笑納。”

嚴鴻沒接東西,只是冷笑道:“叔父你這是做甚?你我兩家還用的著這些麼?小侄若能為你效勞,自無話說,只是麼,您也知道,我是錦衣衛,不是風憲官。您啊,我看是找錯了人,這事應該找我舅公啊,找我沒什麼用。”

趙文華心道:我要能找歐陽必進,何必來找你?那老頭子一天到晚鼓搗些奇怪的東西,只是無心仕途,這右都御史被他做成了散仙一樣,找他有什麼用?可是如今卻輪不到自己發火,只是不住哀告道:“戶侯,看在文華為嚴府鞍前馬後,效力多年,沒有功勞,也有苦勞,還望戶侯發發慈悲吧。”

嚴鴻夾了一口菜,先誇了幾句大師傅的手藝,然後笑道:“叔父,這一遭,我在濟南,跟那劉才劉巡撫打了交道,他那裡記了些好玩的東西,說是拿出來啊,連我爹小閣老也都不敢動他的汗毛。叔父你為官多年,論親疏更在那劉才之上。不知道是否也有此雅好?”

趙文華聞聽此言,面色蒼白,兩腿打顫,猛的跪倒在地道:“冤枉!冤枉啊!趙某對義父他老人家的忠心,天日可鑑,怎會效法劉應時,做那不義之舉。趙某縱死,也不敢牽連義父一家,還望戶侯明查。”

嚴鴻急忙把他攙回座位上,滿面堆歡:“這才對嘛,沒記就好。你看,劉才倒是聰明,記得十分詳盡,結果呢?族滅啊。我爺爺在天子面前什麼待遇,我爹什麼手段,想必趙叔父您比我更清楚。放心吧,嚴府向來對自己人有分寸。您既然如此忠心,我嚴家又怎會看著您不管?這些東西快收起來吧,您的事,好辦,小侄想個辦法,定讓您骸骨還鄉就是。”

趙文華自己說骸骨還鄉,是辭官的謙辭,可是從嚴鴻嘴裡說出來,就怎麼聽怎麼彆扭。不過他也知道,這嚴鴻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