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

他回過神來,“不去了,你們去吧。”

那同學吹聲口哨,“呵,這麼刻苦啊,開春一定要考個狀元回來!”

柯子末不在意地笑。

傍晚前雪停了,他匆匆去吃飯,大部分同學都回家過年,只有零星幾個家住得遠,或者成績很好的留下。飯堂的師傅好心幫他們補補元氣,天天供著雞骨湯,葷菜也必定管夠。

“師傅,還沒回去過年?”

柯子末拿饅頭的時候順口問問。

老師傅拍拍手上的麵粉,笑道:“咱家就離著不遠,兩天一來回也使得。”

柯子末眼睛一亮,“那師傅,年關一定多做點肉丸子備著,我三十晚上就指這個吃了。”

老師傅很爽快,“沒問題,我都給你留著,到時候下鍋一煮就成。”接著又打趣道,“這麼拼命是要考狀元啊,可不能怠慢嘍!”

“哪兒啊,”柯子末厚著臉皮道,“我要是狀元我就給您送塊匾,就叫狀元丸子!”

老師傅一樂,“那敢情好。”

晚飯之後柯子末和另一個同學一起掃院子裡的雪,天寒地凍的,風燈都照不亮堂,來去的學生都縮著脖子抱著胳膊低頭快走。

“哎哎,小心點腳底下,路滑。”柯子末大聲喊。

掃了許久,院子裡清出一條路來,兩個人開始還有點冷,掃著掃著身上就出汗了。

“回屋吧?”那同學問。

柯子末點點頭,拖起掃帚,冷不防身後有人道:“喲,你們沒回家?”

轉頭一看,是他們的老師,這麼晚居然是從外面回來,老爺子精神很好,彷彿不怕冷似的只披了件毛皮大氅,裡頭是單薄的棉衣。

“老師?”柯子末稍稍驚訝了一下,趕緊往屋裡讓,“快,外面冷,屋裡坐。”

老爺子跟著他們倆進到柯子末屋裡,點上炭火,三人圍著炭盆坐成一圈。

那同學先開口。“老師,有什麼事?”

“嗯,其實也沒什麼,就想看看還有多少人留在這兒。”老爺子眯起眼,咂嘴,“不錯,不錯,年關將近,你們還有這份定性,實屬難得。雖然說遊子返鄉是一種孝順,不過還是衣錦還鄉更氣派些,你倆說是吧?”

柯子末不贊同,“老師,那不叫氣派,叫顯擺,不過我喜歡顯擺。”

老爺子和那個同學都笑。

柯子末自己也笑了,“唉,說實話,我本來沒打算回來的。”

“哦?”老爺子好奇道,“這其中有什麼內情可以透露嗎?”

內情?柯子末想,有什麼內情是可以說的?

“說來也沒什麼,”柯子末喝口熱茶,放鬆下來,“我家裡不怎麼看重讀書的,我回去之後長輩就讓我成親,我也答應了,結果發生了些變故,唔……於是我想明白原來功名利祿才是實打實的東西啊。”

老爺子差點沒一口茶噴出來,“臭小子,你說什麼!你讀的可是聖賢書!”

柯子末笑嘻嘻的,“可惜我當不成聖賢,我還是當官吧,混個大官噹噹,我就回鄉顯擺去。”

其餘兩人只當他是說笑,沒有認真。

老爺子指指柯子末,“看看,我白教你兩年,學出一身銅臭來,到時候要是沒進三甲,別說你是我門生。”

柯子末哼了哼,“我也不好意思說您是我老師。”

老爺子大笑。

“哈哈哈!說真的,柯子末,就衝你這股不要臉的勁頭,你肯定中榜,誰敢不要你!”

深夜裡,窗外的雪映出微微的白光,模糊的樹影浮在窗紙上,整晚整晚一絲不動。

興許是被雪壓沉了。

柯子末側躺在床上,盯著窗戶出神,一盯就是幾個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