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誰?我未去蒙古之前他行事還有些稚嫩,而今若非一擊即中,他不會再輕易出手了。

太子與康熙之間的不愉快已是去年夏天便開始了,太子帶頭向國庫借走鉅額白銀之事,外面早已風言滿天飛。他私生活紊亂,好逸惡勞,揮霍無度的傳言更是甚囂塵上。若非康熙嚴令壓著,恐怕連具體的借款數字都會公佈於眾了。

本來欠款之事也能瞞騙下去,畢竟點算國庫之人,也不敢得罪太子,就將借條當銀子充了。直到去年夏天黃河大水,康熙急急要求開倉賑災,撥款救民。國庫卻連康熙指派的數目都拿不出,才終於東窗事。

嚴令清點之下,才搞清楚了來龍去脈,國庫白花花的大銀都變成了一張張帶墨黃紙………欠條!而最先借款的,便是當今太子!

康熙責令太子在三年內還清所有欠款,故而太子缺錢,這在皇親貴胄裡面也不是什麼秘密了,胤禛抓住他這個軟肋,安排個人送錢送美,又不用付出什麼代價,權當是日後的人情債,想著以後多多關照也就是了,他太子之尊,還怕還不起一個小小的人情債?

沒想而今美事變禍事,種種證據都表明了他與此拐賣案子牽扯不清,何故一小小民間團伙將蘇州女子一路拐至西北窮困之地卻暢通無阻?要說後面沒個撐腰之人,怕也是無法令人信服。

“與你我也不想欺瞞,此事只不過是小小一動而已。”他自信頗滿的說道,眼不斜視,似乎一切所為,都天公地道,心裡竟未盛下半點愧疚。

我扯著一邊嘴角笑道:“那心兒就靜觀爺的表演了。”他眸子沉了沉,又恢復了往日淡淡神色。

回到屋裡,八爺正在桌前悠哉品茗,我一路奔走的有些熱,便拿帕子甩了甩,坐下便到了杯茶一口倒下。

“怎樣?二嫂來鬧了一番把你鬧熱了?”他似笑非笑的說道。

“是來鬧了陣,喚我去皇阿瑪跟前求情呢!”他卻一副並不意外的神色,說道:“二嫂素來沒什麼心機,怕是又聽了誰唆擺。”

我泯了泯嘴不作聲,說出來又能如何呢,難道能為了這一件半件不痛不癢的事,便去告四福晉的狀麼?康熙都焦頭爛額了,沒閒功夫管我這檔嘔心的事情。

到現在我方想明白為何昨夜八爺會說這等話,他必定也是知道了些四爺的所為。心有戚然所致罷。

八爺緩緩將茶碗放下,說道:“其實,四哥有一房妾侍,是張之碧的小女兒。同張之瑤是親姐妹。”

我聞此忍不住抖縮了一下,難怪八爺會洞悉四爺的手段,想必八爺曾親自詰問過張之碧,何故要鋌而走險誣陷太子。

“只是四哥從不對外張揚,也不甚寵幸此女,故而多數人不知罷了。”他嘆了口氣,怔怔的望著我,似想從我臉上讀出些什麼答案來一般。

我只是朝他淡淡的笑了笑,對於這些複雜的事兒,我已經麻木的很了,甚至連付之一笑,都有些力不從心了。

下午時候只見蘇州知府行色匆匆的入了康熙書房,半盞茶的功夫便出來了,與四爺交換了安心的神色,想必此事因為他的主動請罪而得到寬大處理了,怎麼說也是兩位阿哥侍妾的父親,即便掛官免職,難道還能少了吃食不成。

若我料想的不錯,恐怕那李氏在四爺府裡的日子會好過上一陣了。

忽然覺得圍繞在胤禛身邊的女子,也很悲涼。四福晉難得他的歡心,雖面上相敬如賓,底下卻是互相煎熬,而年氏雖然得寵,卻也僅是利益結合,若哪天年羹堯遭胤禛忌諱,年氏怕也再難守到君顏了。

我對歷史瞭解不深,依稀記得年氏的結局便是如此慘淡的。

而今連一房小小妾侍,也要由著自己父親甘冒風險方能得到些微寵愛,實在是殘酷的令人冷。相比她們,我終於稍稍有了欣慰,畢竟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