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勢不減,秦夜泊和祁景安兩個人一回頭,便看到了時紹星和月無雙在一旁看著他們。

月無雙依舊是面無表情,道:“景安,過來。”他與祁景安說過的那些話,祁景安是忘光了麼?

“你不是為誰而活,而是因為你只是你。”秦夜泊向來是很少在意別人對他看法如何的,就算是江湖謠言四起,他也從未放在心上。

只是,祁景安,性子和旁人,是不同的,祁景安的為人,可以算得上是秦夜泊此生僅見。

和秦青嵐尚且不同,又有幾分相似。

“夜泊,我這個人非常自私的,這裡……”祁景安指了指自己的心臟,“這裡,容不下任何一個人。”是的,任何一個人,都是容不下的。如果非要說可以容得下一個人,大概就是秦夜泊了。

“回答我的問題。”這也是,秦夜泊第一次對著祁景安的回答有些不依不饒。

他想知道的東西,實在是太多了,而祁景安對他隱瞞的事情,也實在是太多太多。

祁景安嘆了口氣,道:“先去換了衣裳,晚上再與你說。”

天色已晚,秦夜泊也沒有在停留,而是去換了身乾淨衣裳。

祁景安到是不急不躁,坐在桌前,點了燭火,抽出梧深劍,在劍身上映出自己的肩膀,傷口已經被雨水衝的有些泛白,只是片刻後,他便拉上了衣衫。

也不是什麼大事,他沒有想到過,秦夜泊現在的心態,已經是十分,岌岌可危了。

如果這個位置的人,換做是他,如果當初他沒有去爭奪九壇主的位置,如果那個時候他留在了總壇,是不是,秦夜泊的處境,會好一些?他會去做那些,秦夜泊不願意去做的事情。

祁景安究竟是怎樣的一個人呢?就算是最瞭解他的秦夜泊,也不敢妄下定論。這個人,溫和有禮,也是陰狠毒辣,能將這兩個詞安放在自己身上的人,在秦夜泊見過的所有人中,只怕,也只有祁景安了。

“景安?”

祁景安恍了下神,聽到了秦夜泊的聲音,他才恍然想到了方才秦夜泊問他的事情。

一個理由罷了,說與他又如何?可祁景安偏偏覺得這個理由多少是有些可笑。

秦夜泊的動作非常迅速,頭髮上還在滴著水珠,他也只是胡亂用毛巾隨意擦了擦。他不在意祁景安肩膀上的傷口,他是下了狠手的,也是拿捏住了分寸的。

“我今年,二十有七。”祁景安放下梧深劍,輕輕閉上了雙眼,似乎是陷入冗長的回憶中,而下一刻,便立刻掙脫出來。

“你以為,祁家的老爺,還是我的父親麼?父親啊……”祁景安停頓了一下,道:“夜泊,你先坐,聽我慢慢說與你。”

二十七年前,祁景安的兄長年僅三歲時候,饒是他的母親姿色過人,樣貌出眾,也終究是抵不過那千嬌百媚的美人兒,祁老爺已經一顆心許了他人了。這原本也是無可厚非的事情,可,那祁老爺仗著腰纏萬貫,極少正眼看那祁夫人。

祁夫人是祁景安的生母,黛眉入鬢,挽起一頭長髮,實在是個端莊美人,可惜那祁老爺,是愈發的刁鑽。這些事情,祁夫人心中更是跟個明鏡一般,實在是不想去在意。

後來,那小妾有了身孕,祁夫人知曉了訊息,並未有任何不滿,甚至是臉上笑容沒有變化,後來,那小妾生了一個兒子,正是祁景安的兄長。祁夫人可以算得上對她的照顧無微不至,那祁老爺縱然是如此,也並未難為她。

亦或是,祁夫人表現出來的,永遠都是溫和的一面。秦夜泊飛快看了一眼祁景安,又收回了目光,溫和的一面,祁景安看上去,當真是隨了那祁夫人,溫和順從,沒有鋒芒。

秦夜泊記得第一次見到祁景安的時候,實在十二歲的那一年,便是覺得此人樣貌十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