峭螺旋梯,發現喬佛裡王子和獵狗在討論殺狼的事。叫狗去殺狗,他這麼說。但喬佛裡再蠢也不會笨到支使桑鐸·克里岡去害艾德·史塔克的兒子,因為獵狗會把事情原原本本地報告瑟曦。所以,這小子想必轉到那群自王家車隊啟程起就緊隨不捨的自由騎手、商人和小販中尋找骯髒的殺手。不知是哪個弱智下人願以生命來換取王子的青睞和一點錢幣。提利昂思考由誰定計待勞勃離開臨冬城後方才動手。大概是喬佛裡本人,他會把這當作最巧妙的謀劃。

依稀記得王太子自己的匕首帶有寶石圓頭,刀刃嵌金線。至少他沒有蠢到使這把刀,而是用了父親收藏的武器。勞勃·拜拉席恩極其慷慨,兒子想要的玩意兒,自然無所不予……但提利昂認為喬佛裡是私下取的。去臨冬城那回,不僅跟了一大票騎士和隨從,還有大輪宮及長長的輜重隊,肯定有專人負責照看國王的兵器,以備不時之需。 ·

喬佛裡挑的這把刀鋒利且實用。它沒有黃金裝飾、沒有寶石刀柄、沒有銀絲鑲嵌、外觀平凡無奇。它從未被勞勃國王使用過,處於被遺忘的角落,然而本身又是致命的瓦雷利亞鋼……輕而易舉便可劃開面板、血肉和咽喉。你瞧,我是識貨的。諷

刺啊,小子,你卻真正不識貨!否則怎會選小指頭的刀呢?

但為什麼要殺?難道他就是天性殘忍?在這點上外甥可謂登峰造極。提利

昂極力剋制,才沒把喝的酒吐出來,或尿了褲子。他不安地蠕動。我該在早餐會上

閉嘴才是,現下這小子知道我瞭解實情,噢,這張大嘴巴遲早會有一天給

我招來殺身之禍。

國王夫婦發下七重婚誓、接受七層祝福,交換七次承諾,然後聖歌唱響,當無人

上前質疑挑戰,換斗篷的時刻便到了。提利昂將重心自一隻短腿換到另一隻,試圖

從父親和凱馮叔叔中間看出去。若諸神有眼,該讓小喬當眾出醜。他不敢去望

珊莎,不敢讓夫人發覺自己眼中的苦澀。你當時應該跪下來,真該死,彎下那對

僵硬的史塔克膝蓋,媽的,為我保全一點起碼的自尊有這麼難?

梅斯·提利爾溫柔地替女兒移去新娘斗篷,喬佛裡則從弟弟託曼手中接過新郎

斗篷,並將其極盡誇張地抖開。國王雖只年方十三,卻已和十六歲的新娘一般高度,

他無需站在弄臣背上為對方系斗篷。與之相對,小喬用紅金天鵝絨料包裹住瑪格

麗,傾身向前,在她咽喉處繫緊,表示從今往後,代替岳父永遠地守護瑪格麗。哼,誰

來保護她不受他的傷害呢?提利昂瞥向站在御林鐵衛隊伍中的百花騎士。你時

時刻刻磨劍準備吧,洛拉斯爵士。

“經由這一吻,獻出我的愛!”喬佛裡清脆地宣稱,瑪格麗應聲回覆後,國王將她

拉近,長久地深吻。冠冕再度發散出七彩虹光,總主教莊嚴地宣佈拜拉席恩和蘭尼

斯特家族的喬佛裡與提利爾家族的瑪格麗將是一個軀體,一個心靈,一個魂魄。

見鬼,總算結束了。我他媽終於可以回城堡上廁所去。

身穿全身白鱗甲、披雪白披風的洛拉斯爵士和馬林爵士當先開道,帶領隊伍離

開聖堂。國王夫婦緊跟在後,託曼王子提著籃子為他們散玫瑰花瓣。接下來是瑟曦

太后和提利爾公爵;挽緊泰溫公爵的提利爾夫人;荊棘女王一手扶凱馮·蘭尼斯特

爵士、一手抓柺杖,蹣跚著走在第五,兩名孿生護衛貼身保護;第六對是加蘭·提利

爾爵士夫婦,然後輪到提利昂。

“夫人。”他朝珊莎伸出胳膊。她盡責地挽住,但步上走道時,他能感覺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