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公子躬身退下,一身銀灰色格子西裝,青色領帶,戴著老舊的黑框眼鏡,乍一看可能是五十多歲望六十歲的人,還彷彿是七八十年代過來的香港白領,那種內斂的氣質,讓人很容易將其撇去,想來當下的年輕後代,看到這樣打扮的人,還會哈哈大笑以示嘲弄,來彰顯自己的個性和與眾不同。

出了門,十公子依然是那般的彬彬有禮,哪怕是給他開車門的小管家,也是覺得如沐春風,開車的小司機戴著白手套,這輛老款的賓士車發動之後,就朝著北邊去了。

這邊算是一家有類魚檔的地方,海產多的是,也有珠海那邊過來遊玩的客人,嘻嘻哈哈地吃著海鮮,不許片刻,興許就會去澳門街爽上兩把,最不濟也是要進“鳥籠”花個萬兒八千,享受享受一擲千金的快感。

魚檔這邊是福勝和的人,香港那邊過來做檔頭的,外號鯊魚張,真名張有福,給三合會竹聯幫都做過紅棍,年輕的時候更是在九龍塘接下向家兄弟的金帖子,是頭一號的雙花紅棍,後來九七年香港迴歸,那些叫囂要讓中國政府好看,說是要讓中國政府知道知道香港誰說了算的黑幫全部被滅的一乾二淨,從此香港底下的暗流,歸於一股。

這一股,便是底線,底線就是:我讓你生,你就生,你不能叫,不能喊,不能哭。我讓你死,你就死,你只能笑,只能拜,只能磕頭。

和世界級的龐然大物作對,也不知道當初的那些“老大”是何等的無腦和井底之蛙。

張有福是潮州人,當年香港有“潮州幫”的說法,但此人卻非同小可,門路十分詭異,有傳聞是個逃兵,也曾去過臺灣混跡,臺北花蓮都有命案加身,屬於一等狠人。

後來香港歸於母國治下,張有福知道混跡下去終究沒有太大的出路,於是果斷離開了香港去了澳門,他早年也入股了澳門的兩家海產,雖然成分不高,但是仗著這層關係,也能佔據一片地方賺點不高不低的錢,想要染指賭場,卻是有那個心沒那個力。

但是這一回,福勝和上下的馬仔都得到訊息,鬼佬出動出錢,到處都是洋人走動,澳門街上,往來簡直就是火爆到了極點,一條街上,一百個人頭,居然有四十多個鬼佬,這可真是壯觀無比。

這也就罷了,何氏影響澳府,特首居然宣佈要整頓治安,這一段時間就是接近兩個星期,期間到底發生了什麼?也沒聽說澳門街發生了什麼大事啊?仔細琢磨,根據自己的情報,張有福發覺,便是何氏接待了一票不知道從哪裡入澳門的豪客。

這些人……瞧著不像是大陸過來的土財主,更加不是山西那邊的煤礦老闆,一口的江湖味,比他在港臺遇到的任何一家大佬還要囂張。

這種囂張,不是行事作風,而是一股氣勢,那氣勢,能輕鬆地感覺到。

就彷彿是他在觀察一群西伯利亞棕熊的時候,棕熊因為不在意你這種小動物,飄然踩著落葉離開,絲毫沒有理睬你的意思。

居高臨下的優越感,氣勢磅礴到讓人想要拍桌子罵娘。

福勝和的幾個白扇子眼珠子一轉,心生一計,買通了何氏兩家賭場的經理,打聽到的訊息雖然也是模稜兩可有些含糊不清,但多少也明白了過來,這些人,多是有錢到讓人尿褲子的大爺。

一尊八十八點八公斤的金佛塔?這手筆,香港李超人要來玩兒,確實沒什麼壓力,何氏何公館內擺上幾十尊也不是不可以,可是沒聽說哪家土老財能這樣大的手臂隨便送人啊。

豪客,大魚,肥肉。

這就是鯊魚張內心的真實想法,他知道這種人不好惹,可確實眼饞的一塌糊塗。

到了張賁落腳後的第八天,大展銀行吸盡五億,此事極為低調,雖然有國內中央派來的專員跟進,可最後也是不了了之,一群人互相扯皮,中央有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