猴子走了。

果子抹了把汗,身子發虛地緊跟在小主子後頭,暗暗慶幸小主子人小懂事,知道晚了府裡兩個要擔憂,他日日跟在小主子邊上陪著他學習,知道那虎子猴子都是不著調的頑皮娃兒,若是小主子真叫他說動跟去了,那回頭自己鐵定要挨板子,好在小主子不願與其同流合汙。

才跨進了角門,秋萍就迎上來了,“小少爺怎的才回來,主子都要急的出門尋了!”

“嗯。”晉哥兒淡淡應一聲,再無他話,抬腳就朝自個兒住的院子走。

秋萍見了,連忙上前攔住,“小少爺這是走哪去!主子在屋裡急的正心焦,趕緊跟奴婢去趟上房請個安罷!”

晉哥兒腳步頓了頓,“待我回房洗浴一番再去。”說完,就未做片刻猶疑地走了。

秋萍在後頭瞧得直皺眉,招過一旁立著的果子就問:“這是怎的了?往日不是一回府門便問起奶奶的,更是馬不停蹄地往上房趕去見奶奶,今日怎還要洗浴一番再去?”

果子亦是愁苦著臉,“誰知道,一整日都是板著個面,早起去上學時心情就不爽快,這會兒子這般,也不覺奇怪。”

果子話一說完,就跟秋萍告罪跑去追小少爺去了。

待晉哥兒換了身衣裳出來,還坐在自個兒屋裡,屁股底下像是黏了東西,一下都不挪,“將我書袋取來。”

果子聽了這話,趕緊提醒道:“少爺可是忘了,奶奶還在上房等著您呢。”

晉哥兒抿了抿嘴,“待我寫完了字再去。”

“可這……”果子遲疑,還待再勸。

“行了。”晉哥兒皺了下眉頭,不悅地打斷他,“快去。”

果子無法,只得苦著臉取了書袋來,一樣樣擺在案上,燃了蠟燭,立在一邊再不敢吭聲。

這邊主僕兩人在寫字,那邊嬌杏聽聞秋萍的回話,心裡由不得擔心。天一黑下來,瞿元霍也家來了,她將這話與他一說,瞿元霍全沒放在心上,“男娃子獨立些好,日日在娘身邊膩著,大了便成不了事。”

嬌杏叫他說的小嘴一癟,“他才多大呀,你將他單置個院子住我也未說個甚,可這每日見個面都還得受你限制,實在可憎!”話一說完,竟是氣的一扭小腰掀簾進了寢屋。

瞿元霍正捏著酒盞往嘴裡送,他這些年因著生意上的應酬,少不得練了練酒量,如今不說一壺酒,便是飲個半壺腦袋也還算個清醒的,在家裡因著嬌杏不喜,喝的更是少,餐餐也就啜個一小盞過個味兒罷了。

飲盡了酒,執起銀筷又吃了幾口下酒的冷菜,才招手叫丫頭捧來了漱口的香茶,再淨了遍手,擦乾了才掀簾進去。

“怎的了?多大的人了還愛使性子。”瞿元霍頗有些無奈,這小妮子如今也是二十出頭了,愛嬌愛俏的性子非但沒減淡,反倒越加厲害起來,自己也總拿她無法。

嬌杏原聽著動靜,只當他進來哄自己了,心底還得意了一會兒。正思著受他幾句軟話再原諒他時,沒想卻聽見了這一句戳心窩子的話,當下就變了臉,不依地叫道:“人家還小,不信你招個人來問問,那日李夫人便問我可是不滿十八!”

“人家那是奉承話,哪裡就能當真了。”瞿元霍狀似無意地對她說道:“她家男人生意上還想著我分他一瓢,自然要捧著你。”

“你!”嬌杏叫他說的沒了自信,急忙要跑去照鏡子,瞿元霍卻低笑著一下將她帶進懷裡,圈緊她細軟的腰肢,繼續道:“甭看,不論怎樣都是我的心頭愛。”

嬌杏紅了面,卻還是難過,趴在他懷裡眼眶瞬間蓄滿了淚意,可憐道:“如今我才二十多,你就嫌棄我,待再過了幾年,怕是就要被你拋棄掉。”

“蠢的!”瞿元霍低罵一聲,捧起她的小臉,指腹在上面細細摩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