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不到有什麼可以反駁的,只能低低叱罵:“你特麼給我閉嘴!”蔣志新反而笑得更開心,薛行宇想揍他,半天又沒下去手,只是默默地轉過身,低下頭幫我擋住攝像頭。

保安衝了進來。

薛行宇辭職了。我在醫院樓下等著行宇辦完手續,我們去收拾東西的時候,科長叫住他,把白大褂遞過來,他當時想扔,但想了想又疊了起來帶著。報紙和媒體到處都在講行宇在醫院裡動手打同事的事情,當然,他們也沒落下我,把我們兩個之前的訊息翻了個底朝天。更有甚者,直接在報道上寫道“一朝醫患一朝情”,我看得又氣又笑。這兩天,我們關上了微博微信,我換了電話號碼,留在家裡辦公。他在家翻看各地的私人診所,我在一旁翻他整理的病例報告。薛行宇看起來非常疲憊,甚至連胃口都沒有,我想勸他,卻發現自己未曾遭遇過失業,不能感同身受。

過了不知道多久,我忽然想到分手。

我知道這個想法很突然,而且一旦分手,我肯定更不在狀態,但是我知道薛行宇可以控制住自己。然後我會去找蔣,把我這些日子找他診斷的資料全都公佈出來,甚至造個黑鍋扣在蔣志新身上——畢竟我也有他的把柄,他挖牆腳和動用人際打壓薛行宇的事情,我全都知道。而且這樣更可以證明,是我自己不尊醫囑,狀態變差,而不是行宇治療無方,是我起的心思,對他做了些有損名譽的事。。。當然,我沒和他說這些。我在思考這些問題的時候,確實知道行宇逾越了醫患之間的界限,而蔣志新卻是一切的□□,我甚至覺得我自己的三觀都扭曲了,只想要保證行宇可以繼續維持在行業中的現狀。我不斷的告訴自己:“你已經搞垮了他的名譽,不能再繼續害他無法前行了,他是個那麼優秀的年輕人,不應該被你耽誤。”

“分手吧。”

“葉鈞,你吃錯藥了嗎?”

我看了看他,重複道:“我說,我們分手吧。原因很簡單,我沒耐心繼續和你在一起了。”

薛行宇驚愕地看著我,眼裡蘊含著無數情緒,悲慟和愛意交織在一起,他張了張唇,半天沒能說出一句話。

7月3日晴?週日,下午。

醫生約我見了一面,在門口的茶餐廳。我看見他眼裡滿是紅血絲,但神情平靜:“如果我離開會讓你感到舒服,那我走就是了。還有,我已經承認我對我的患者有親密情感這件事,不過我們已經分開了。不過是個名譽的事情,大不了就不當醫生。”

我們又聊了聊,我沒想到蔣志新不是□□,而我才是。我想要幫助他,卻用了錯誤而自私的方法,我卻沒有勇氣低下頭承認錯誤。我為自己的念頭和決定感到羞恥而疼痛,無法對上他的目光。我說:“這樣最好,我不想害你。”行宇頓了頓,終究沒說什麼。等到分別的時候,我伸出手想拉住他,卻停在了半空,最後縮了回來,然後我放任他從我的生活裡離去。那時候我才清楚的意識,我做的這一切並沒有什麼用,反而就這麼失去你了。

那天之後,我魂不守舍,徹夜難眠,坐在陽臺地上抽了一整夜的煙,滿地菸頭也無暇顧及。那種感覺彷彿抑鬱復發,且更加厲害,我常在陽臺坐到凌晨,太陽起來時才倒在床上睡上一兩個小時,早飯也索性不吃,喝口咖啡就渾渾噩噩地去上班,下班之後獨自站在辦公室視窗往外看,卻在搜尋到類似醫生身影的瞬間背過身去。

我幾次拿起蔣志新開給我的抗抑鬱藥,想著按時服用就可以剋制這些情緒了。但是我始終沒有吃下去的勇氣,我總覺得吃下去,醫生在我心裡的地位就不復存在了,他就會成為一個過客,而我不想讓他只是我生命中的過客。我把那幾瓶百憂解和安定統統扔進垃圾桶,醫生留給我的書,我的診斷報告,全都被我扔進角落裡。

7月12

“葉鈞,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