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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睿智和沉穩,他的沉穩甚至讓人覺得這是一個城府很深的老漢,是一個也許更適合做官的人——如今的官員就大多是一副 沉穩老道,高深莫測的樣子——遺憾的是,劉懷榮終究沒能做成官,上世紀中期,黃河中游的那場大移民把一個“戰天鬥地的帶頭人”和移民積極分子“鍛鍊”成了 令當地官員頭痛不已的“刺兒頭”,他因此而常被監控、拘役甚至在80歲高齡之時還被送去**……
事實上,按弗洛伊德“人的命運就是他的性格”或曰“性格決定命運”的說法,劉懷榮的結局只能是這樣——他的性格元素中除揉入了太多關中人粗獷仗義、顧群抱 團又特別愛較真等特點外,他還有一個致命“弱點”:說話做事從不轉彎抹角,總愛“一吐為快”。還喜歡提意見或曰告狀——當生產隊隊長時老給村幹部提意見, 當移民時,又常到鄉里、縣裡、市裡反映問題,當移民“司令”後,甚至還跑到西安、北京告發當地幹部……
“性格決定命運”這一理論的另一說法是:“播下一個行動,你將收穫一種習慣,播下一種習慣,你將收穫一種性格,播下一種性格,你將收穫一種命運”。在我們 這個由“君君臣臣父父子子”接軌而來的社會里,朝代更替中“遺傳”下來的尊者對卑者、上司對下級、城市人對農村人的那種人格歧視還根深蒂固地存在著,在我 們的一些官員還並不真正**、開明、大度的時候,尊卑上下和城鄉有別被注入了現代性,卑賤之人發出的不同的聲音對一些權勢者來說都是大逆不道並必將會被排 斥的。劉懷榮口無遮攔地給村、鄉幹部提意見,甚至到西安、北京告發當地政府幹部,他“收穫”被監控、拘役甚至在80歲高齡之時還被勞動教養這種“命運”也 就在所難免了。
“命運”沒有能改變劉懷榮的“性格”,時間的砂輪也沒有能將劉懷榮身上的“稜角”打磨出丁點的圓滑。他把胯下之辱深埋心底,以邊緣存在的方式讓記者從另一 種角度在一個“汙點人物”身上看到了也許應視為具有“閃光”意義當然也是可彰而不可學的東西……
講到帶領移民鬧返庫的動機時,劉懷榮一再向記者強調:“是我把移民帶到無法生存的絕地,我一定要把他們帶回去”——記憶的攬繩已經把痛苦的往事牢牢套住, 固執、倔強的老漢把自己的思緒定格在了五十多年前的歲月裡,他無法忘懷關中那片“肥得流油”的土地和那片土地給關中人帶來的富庶生活,無法忘懷家鄉那條潺 潺流過的渭河,無法忘懷半個多世紀前的那場大遷徙,更無法忘記那些被窮山惡水困擾了數十年而變得貧窮不堪的移民……
“是我把移民帶到無法生存的絕地,我一定要把他們帶回去”的一諾千金成了劉懷榮人生奮鬥的終極目標。他的一生,幾乎都在像堂吉訶德那樣“戰鬥”著,在贏得 一片喝彩的同時也把一個鬥士的堅強和脆弱表演得淋漓盡致——他放棄個人幸福和當地政府個別領導給他許諾的利益,與庫區的幾位移民“頭家”結成“四大司 令”,帶領著他們的數十萬部屬,不屈不撓地鬧返庫、爭土地使用權,直至被關進看守所那陰冷潮溼的監舍——那時,他有過沉默,有過被“震懾”後的短暫恐懼, 但他終究沒有屈服,甚至還對前去“招安”的某領導熱嘲冷諷。於是,對其痛恨不已又無可奈何的人利用現代科技的手段給他製造了一個“被招安的事實”——鐵窗 內,面對記者伸去的話筒,劉懷榮向某領導保證:“我今後不再**了……”
這樣的電視畫面使得“司令”的部下們一片譁然。有人驚呼:“劉懷榮投降了!”有人埋怨老漢委曲求全,有人猜想,這也許只是他尋求擺脫囚禁的一種“詐降”和 權宜之計,但就是沒有人想到他這句話的前面還有一句“市裡若把移民的事情解決好了”這樣的前提條件被剪輯掉了。因為這句被剪輯了的話,劉懷榮在一些部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