識愚陋,請王上恕罪!”陳延掙開周淳的扶持,一力叩頭請罪。

周淳與沐清都手足無措地看向易洛。易洛面色一冷,伸手拿起那一卷信簡,狠狠地敲上手幾的邊沿。

“陳延,想跟朕討價還價也要先看看自己的份量!”易洛溫柔的語氣與冷冽的面容截然相反,也令周淳更加心驚。

與陳延不同,周淳曾經當過易洛的護衛,他知道這樣的表現說明易洛已經毫無耐性了。

想到這兒,見陳延還想開口,他連忙跪下,搶先道:“王上恕罪,陳大人父母早亡,是族人撫養其成年,因此才會一時心切,他決無此意的!”

“周校尉!”易洛冷笑,“你倒是很瞭解宛城令啊!”

“臣……”周淳剛才是關心則亂,竟忘了羽林軍不得與外臣結交的禁忌,一聽易洛如此說,他立刻反應過來,不由也是滿頭大汗。

見面前的兩個人都跪著不語,易洛才緩下臉色,淡淡地道:“朕知道你們的忠心,不會忘的,處置時自有考量!”

“……謝王上!”兩人不敢再多言。

“都起來吧!”易洛不喜歡受人要脅,而陳延方才的做法確實犯了他的大忌,否則,他絕對不會對周淳那般嚴厲。

羽桓的王子中,只有易洛一人是真正在戰場上浴血拼殺過的,對軍中將領,他一貫敬重,很少像方才那般用幾乎是威脅的方法令對方屈服。

“人非草木,皆有私心。”易洛緩和了語氣,對兩人慢慢道,“朕並不責怪陳卿的失態,也不會責怪周卿的求情,但是,平叛之後如何處置,並非由朕定奪。高祖制《大誥》,歷代先王完備東嵐諸法大律,即使朕為東嵐王也不可能違背律法妄定一罪!”

這番話讓周淳信服,也讓陳延頓時手足冰冷。

叛逆是不赦之罪,陳家的這份家書幾乎已經坐實了這個罪名。

易洛沒有看陳延,只是拿著那捲書簡輕輕敲著手幾,似乎在思忖著什麼。

“朕說過,會記得你們的忠誠。朕不會讓忠心的臣下心冷的!”易洛很緩慢地說著。他想起白初宜說的話,他知道自己應該表現出一定的仁善。

陳延心頭一緊,十分期待地聽著,卻不敢抬頭,生怕自己流露出什麼不合宜的情緒,而讓這位王放棄難得的仁慈。

“對有功的忠臣,朕自會考量,畢竟,一個大家族有幾個不合時宜之人也難免!”易洛終於給出了一個模糊的承諾。

陳延好容易才按捺下激動的心情,鄭重地向易洛行禮:“吾王聖明!”

周淳愣了一下,也跟著行禮,心道:“為王前後果然是不同的。”但是,他畢竟更瞭解易洛一些,隱隱覺得不會這般容易,再一思忖,竟覺得易洛方才那句話意味複雜,絕非陳延所想那般。

“如果沒有別的事情,你們就退下吧!”易洛覺得不能再多說了。

周淳與陳延立刻退下,沒有再多說什麼。兩人剛出縣衙,周淳剛想對陳延說什麼,就見暫時負責城內警備的韓望領著副將與幾個校尉正迎面走來。

“韓將軍!”周淳連忙見禮,陳延也點頭致意。

韓望從來都沒什麼架子,對兩人笑著說:“怎麼了?王的心情不好嗎?你倆的臉色可不好!”

陳延笑了笑,沒什麼心情應酬他。他是文官,按東嵐的制度,文武不互轄,倒也不算失禮,周淳卻不能如此。他撓撓頭,不太好意思地道:“是末將犯錯,王的心情可不錯!”

韓望聳聳肩:“那就好!君上讓我與副將、各部主官立刻前來王駕行在,卻不知是什麼事!”

周淳與陳延同時愣住了,都納悶——紫華君想做什麼?

別說他們,易洛知道也是一愣。

邵楓一臉不解地稟報:“韓將軍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