寧宥心說陳昕兒打不通電話難道找她公司來了?倒是目標準確。她不知道情急之下的陳昕兒會在前臺說什麼胡話,她現在已經夠倒黴,不願再給同事新增話題,只得讓前臺放人進門。

可來者卻是她黑進郝青林電腦與手機看過照片的郝青林的外遇,顧維維。寧宥措手不及,看著鼓維維進門,看著顧維維以比她還嬌怯的姿態在她面前坐下,卻不知怎麼招呼。兩個女人第一次面對面。相比寧宥,顧維維雖然年輕,可憔悴得多。外人只要一看就能下結論,這個顧維維除了年輕優勢,其餘都不如寧宥。

寧宥很快鎮定下來,索性不說話,繼續盯著顧維維。

顧維維不管,她鼓起勇氣直截了當地哀求:“請你救救郝科,看在多年夫妻情分上救救他。我可以退出。”

寧宥不置可否地“噢”一聲,不願降格與第三者對話。打罵也不願。

“我知道你恨郝科的不忠。可這會兒只有你能救他了。他說你能力比他強,事事都搶在他前面。我想連他都逃不過你手掌心,那麼你一定只要有行動就能救他。求求你,他是你孩子的父親。”

寧宥目瞪口呆,但依然不願與顧維維對話。她起身道:“我去給你倒杯水。茶還是咖啡?”

“不用了,謝謝你,不敢有勞。不好意思,請坐下,讓我說完。”

寧宥看看顧維維,木然走出自己辦公室,進茶水間關上門,打電話給檢察院專案的同志。“不知道你們有沒有在找可能知曉郝青林案情的顧維維,就是郝青林的外遇。她現在找上我,在我辦公室。”

“正好要找她,請你穩住她。”

寧宥回到辦公室,將一杯茶遞給顧維維。然後便自顧自做事,不理顧維維。

顧維維等不及,再道:“對不起,冒昧打攪您。可是隻有您能就郝科了啊。求求您。”

寧宥聽得很清楚,“你”變成了“您”,意味著顧維維的心理在崩潰。她冷漠地看顧維維一眼,純粹是為穩住顧維維,才勉強說一句:“我想想,沒思想準備。”

顧維維艱難地道:“郝科說,您讓他敬畏,讓他不敢愛。他不是移情別戀,而是結束對您的感情。但是他不能不負責任地拋棄家庭,他希望能兩全。”

寧宥想裝鎮定都不能了,她只會驚訝地看著顧維維,不知這兒小腦瓜是怎麼想的。

很快,等到檢察院的同志到來。看到顧維維滿臉恐懼地跳起來,寧宥冷冷的,什麼都不說。

顧維維驚呼:“你報警?你出賣我?你果然心狠手辣,果然是披著羊皮的狼。”

寧宥依然不說話。但最後一句話深深刺痛了她。可見郝青林那天並非情急之下說出的“披著羊皮的狼”,而是郝青林早已認定。

檢察院的同志忍不住同情地對寧宥道:“你別放心裡去,比你慘的人我們也見過。一位女同志傾家蕩產幫貪汙受賄的丈夫打官司,等得知丈夫貪汙的錢是養外遇,她當即昏過去。你看!”

“我沒讓郝科養,我自己掙工資養活自己。你們別聽寧宥的,郝科說過,這個女人鐵石心腸,心計極多……”

檢察院的同志沒搭理顧維維的控訴,將她往外帶去。可顧維維非要把自己的想法表達出來,一路繼續大義凜然地高喊:“郝科說早已無法愛你,你已經不是女人。你有沒有捫心自問,是你的強硬把郝科逼出家門,逼上絕路……”

寧宥不即不離跟在後面,出於禮節,人是她電話叫來的,她總得將人送到電梯口。在顧維維的拼死控訴聲中,她依然不言不語,但步步如走荊棘,她完全可以想象同事們的眼色正興奮飛舞。

但更讓寧宥崩潰的是,好不容易走到電梯口,電梯開處,卻走出鬥志昂揚的陳昕兒。陳昕兒正好聽到顧維維最後的掙扎。“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