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佟嫂依舊回了她的胭脂鋪,不管金窩還是銀窩,始終都是別人的,自己的窩再小,那也是自己的,人最終能靠得也只有自己,所以佟嫂執意帶女兒回了家,繼續做她的小買賣。
白卿也常到她的鋪子裡幫忙,沒人管她去哪兒,或者做什麼,甚至夜不歸宿也無所謂。
他走了兩個月,杳無音信,她也絲毫不會去打聽。
轉眼到了中秋,一大早,白卿就去了佟嫂的胭脂鋪,打算晚上跟她們娘倆一起過,正和月餅面時,有小廝來找,說是公子回來了……
這種大節氣,他怎麼會彎到這麼偏遠的地方來?
佟嫂趕緊讓她洗過手,還包了幾隻剛烙好的月餅,讓她帶回去,雖然她們那大院子不缺這東西,但總歸是份心意。
當白卿抱著油紙包跨進大廳時,她怎麼也沒想到看見的會是嶽梓童……
“回來啦?”這還是嶽梓童第一次跟她講話,依舊的高貴美麗,清雅婉約,不同的是身旁多了個男人跟孩子。
男人很斯文,孩子很漂亮。
沒嫁給李伯仲也許是她的運氣。
三十 不祥的指環
評心而論,李伯仲與這位吳世子在相貌上分不出伯仲,只是氣勢相差很多,一個銅鐵做得骨,一個書卷做得魂,說不出是文武的差別,還是其他什麼,總之……他們根本不是一類人。
嶽梓童夫婦之所以會路過芽城,據說是因為去京城探視生病的嶽峙嶽王爺,隨後夫妻倆轉入漢西,見了嶽梓童的姐姐和姐夫,也即漢西世子夫婦,之後又途徑了西平,在西平待了數日之後,才啟程回東周,從西平到的芽城這一路與李伯仲同行。
東周與漢北的芽城之爭剛剛結束,可在這兩個男人臉上絲毫看不出多少義憤填膺,當然,也不全然是樂意融融的,但聽酒桌上的言談就知道,東周跟漢北之爭——沒完,還久著呢。
這一晚,李伯仲喝了很多,不知道是酒逢知己,還是意氣之爭。男人有時也挺可笑的,為了一些古怪的意氣,常會把自虐當氣概。
還是嶽梓童更適合做賢妻良母,早在喝酒之前便吩咐了下人多煮些解酒的湯水,當作下飯的湯食,反正這些男人只管喝酒,根本也不在乎碗裡吃得到底是什麼東西。
男人們繼續著他們的陽奉陰違,話中有話,相比之下,兩個女人則成了擺設。然而這擺設也並沒那麼好當,每個眼神,每個動作,都是受酒桌上話題影響的,想知道什麼樣的女人是最得體的,只要往白卿對面看就知道了。嶽梓童一句話都沒說過,單是靠眼神、笑容,以及細微的動作就能糾正丈夫一些不得體的話語。
看她,成了白卿這一晚唯一的樂趣。
酒過三巡之後,解酒的濃湯端了上來,嶽梓童給丈夫的碗裡盛了一勺,隨即看了看白卿,因為李伯仲也喝得很多。
但白卿並沒有動手。
到是一旁的侍女見李伯仲的湯碗是空的,順手盛了一勺,反到被白卿不動聲色的挪到了一邊,這湯他不能喝!
嶽梓童見她如此,不免淺笑,興許是覺得她小家子氣,別的女人準備的湯水,她偏不願意讓自己男人喝。
這就是普通女人跟大家閨秀之間的區別吧,她們不懂得在廳堂上該收斂女兒家的小私心。
一頓飯後,也許嶽梓童該偷笑的,因為很明顯,白卿的木然舉止證明了李伯仲的眼光實在不怎麼樣。
月圓中天,兩對夫婦才各自回了房間,男人都喝得酩酊狀,不過實際情況是——兩人都不過是半醺而已,看來這些男人還是有些小聰明的,知道喝酒要留量。
李伯仲半倚在被褥上,望著正關門的白卿,雙眸中帶著些笑意,也許是因為她剛才酒桌上那個小動作吧,他把那解讀為醋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