官那樣,把頭扭向別處去了。不就是偷點東西吃吃嘛,這無礙船上的安全。少了四隻椰子,僅此而已……這我不騙你。成千只椰子少了四隻,這有什麼了不起的?而我僅對其中的一隻負有責任。”

廷克勒象只船上的貓,趴在哪兒都能眯上一會兒。他現在躺在後甲板的一門大炮旁,頭枕著臂,我心裡想,要不了一會兒他就會睡著的。

當時已經凌晨一點左右,除了站崗的外,甲板上只剩下廷克勒和我了。佩科弗站在甲板對面的欄杆旁,星光下,我依稀辨出他的身影。有人出現在後樓梯口,是克里斯琴。他在甲板上踱了六個來回後,才發現我站在炮位的中間。

“喔,原來是你,拜厄姆?”他走上前來,站在我旁邊,肘撐在欄杆上。昨天中午挨訓之後,我還是第一次見他露面。

過了許久,他問道:“你聽說他邀我去吃晚飯的事了麼?你能告訴我這是為什麼嗎?對我發一通火,辱罵了我一頓之後,又叫塞繆爾來請我跟他同桌吃飯。”

“你沒去,是吧?”

“發生了這種事我還會去嗎?老天在上,不能去!”

我從未見過哪個人的情緒如此消沉絕望。他的忍耐已到了極限,已快按捺不住了。我為我能呆在他身邊,作為一個他信賴的人感到高興。很顯然,他亟需發洩一下心頭的憤怒。布萊在中午的事情發生之後居然請他去吃晚飯,這簡直令人不可思議。我勸他就把這個邀請當作是布萊的良心發現,但這種說法連我自己都說服不了,何況克里斯琴。

“我們都在他的手心裡。無論是當官的還是當兵的,在他眼裡只是一群供他驅使的狗,高興起來撫弄幾下,不高興起來就一腳踢開。在回到英國之前,這種情況是不會得到改善的。不會的!天知道何時才能了!”

他沉默了片刻,兩眼凝視著星光下茫茫的大海。他接著說,“拜厄姆,我有件事想拜託給你。”

“什麼事?”

“一般說來,意外事情畢竟是不多的,但是象這樣的遠航,就很難說不會發生什麼意外。如果由於某種原因我回不了家了,就請你到坎伯蘭去探望一下我家裡人。此事對你不太麻煩吧?”

“哪兒的話。”我回答。

“上船前夕,在與我父親的臨別談話裡,他叫我把此事拜託給‘本特’號的某個人。他說,萬一有個三長兩短,他能見到我的朋友,也是個安慰。我答應這樣去做,可是航行過了一半了,我還未將此事兌現。現在我講出來了,心裡頗覺暢快。”

“這包在我身上好啦,”我握著他的手說。

“好!那就一言為定了。”

“啊,克里斯琴先生!你這麼晚還沒睡啊。”

我們趕緊轉過身去,發現布萊正站在一碼遠的地方。他光著兩腳,身上只穿一件襯衣和長褲。我們倆誰都沒聽到他走近。

“是的,先生。”,克里斯琴淡漠地回了一句。

“還有你啊,拜厄姆。怎麼,你睡不著嗎?”

“下面悶得慌,艦長。”

“這我知道。一個名符其實的海員,如果情況需要,應該能躺爐臥冰。”

他在那兒站了一會兒,象是在期待我們搭訕幾句,爾後猝然轉身走向樓梯口;他下艙之前,還停下來看了一眼齊備的風帆。克里斯琴和我又閒聊了一陣,接著,跟我道過晚安後,他就到船頭的什麼地方去了。

躺在黑咕隆咚的大炮底下的廷克勒,此刻坐起身來,展臂打了個深呵欠。

“下艙去吧,拜厄姆,看看你是不是個名符其實的海員。你和克里斯琴,還有你們說的那些話,真該挨詛咒!我剛迷迷糊糊要睡著,他就走來了。”

“你聽到他說些什麼了嗎?”我問。

“是不是講到了一旦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