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裡浮現出來:殺了這賤人!再殺那李天照!他忍不住右手按刀柄,點動繃簧,噌的一聲,繡春刀出鞘半尺有餘。這時節,小閻王雙目圓睜,牙關緊咬,臉色竟然紅裡透灰,原本俊俏的面目,彷如羅剎惡鬼一般可怕。
卻聽碰的一聲,門被推開,墜兒衝了進來,撲過去抱住嚴鴻的腿道:“男君,使不得啊!小姐她也是一時糊塗,您千萬手下留情。再說,小姐從沒做過對不起您的事情,只是費了些錢鈔而已,男君傢俬豪富,也不差那點銀兩!男君,您看在小姐侍奉您這幾年份上,饒命吧,千萬不要殺人啊!”
晚娘見嚴鴻抽出刀來,竟無半點懼色,淡然道:“相公要殺我?這倒也是天經地義,只是相公你如今迎娶新人在即,內宅之中見血不祥。求賜三尺白綾,容妾身自我了斷,免得汙了您的寶刀。你只說妾身是病重不治,外人絕不會起疑。再者又有李郎中的醫案藥方在此為證,更無人能置喙。妾身孃家軟弱,也無非哭幾聲妾身命薄,只需給我那不成材的兄弟來點好處,他們便也會歡天喜地,不再追究。就算我那父親失心瘋要找相公的麻煩,以相公此時的權勢,便沒有嚴閣老出手,他們也是自取其辱。”
胡晚娘說這些話時,語氣平和,彷彿是在說如何善後別人的後事一樣。嚴鴻牙齒咬的咯咯響,手把刀柄緊緊攥住,幾乎要捏碎,可是待要拔刀一揮,將這蕩婦一刀兩斷,那刀卻似有千斤重,只覺得心中一股劇痛翻騰,那份殺人的心思早已被覆蓋,蕩然無存。他掙扎了幾下,將單刀納入鞘中,道:“夫人,你起來說話吧。過去的事,再提也沒什麼意思,再說也不好單怪你一人。你也不必多想,殺人的事,我不會做。”
晚娘卻依舊跪在地上道:“相公憐惜妾身,是妾身的福分。可是自從知道妾身再不能懷有子嗣開始,妾身的心便已經死了。活著的無非是個軀殼,如不是盼著再與相公見一面,妾身早已自己了斷。我是相公娶來的妻子,卻不能為相公傳宗接代,又不能安守婦道,卻與舊日相識藕斷絲連。這既壞了嚴家門風,也對不起胡家的養育。妾身已無顏再居正室之位,乞相公寫下休書一封,妾身便立刻離開相府。”
說來也怪,按理這位穿越後的嚴鴻,從一開始對胡晚娘這種一本正經的書香做派就沒啥興趣,所以才去外面和孫月蓉好上。他準備休晚娘,也是勢在必行。然而此刻得知晚娘果然與李天照有些精神出歸,本該借勢大發雷霆,一舉了斷之時,嚴鴻卻也不知為何,看著晚娘此時的模樣,格外心疼,竟鬼使神差關心道:“那你離了我家,可是要回孃家麼?”
晚娘搖頭道:“孃家我是回不去了。像我這種敗壞門風的女人,又有什麼臉回去,難道讓孃家陪我丟人現眼?我的歸宿,不敢勞相公關心。但請相公放心,我絕不做再嫁之女,也不會讓相公臉上蒙羞。”
她話語說的決絕,分明是藏了死志。嚴鴻不禁鼻子一酸,連忙轉過臉去,重重嘆息了一口。他暗想,這事說起來,其實也有自己的不是。姑且不說當初的強搶民女,單說成婚之後,晚娘雖然性子彆扭了些,又有點小心眼,但是本質不壞,也沒真給自己戴綠帽子。至於勸自己讀書上進,也是情理之中的事情。相反倒是自己,不說納了多少姬妾,抬舉了多少房裡人,便是如今更要為了相府的政治聯盟,停妻另娶,對晚娘也算虧欠。他又回想起這兩年的情分,便伸手將晚娘抱起來,強按到椅子上,說道:“你且坐下,好好聽我說話。”
第六百二十章 外場氣度
晚娘被嚴鴻放到椅子上,也不掙扎,只是靜候處置。嚴鴻道:“咱院裡裝錢的鑰匙,可是在你這裡?”
晚娘眨了兩下眼睛,淚珠兒幾乎滾下來,卻咬住嘴唇道:“相公,這裡拿去。”
嚴鴻也不多說,接過鑰匙,遞給墜兒道:“墜兒,去開了錢箱子。”